說到這,就深深低下頭,欠身道。“此事,都是因我思慮不周,又仗著掌事待我好才如此膽大妄為,請掌事責罰!”
金雀愣住,然後也如安嵐一般,悄悄垂下臉。
陸雲仙也沉默了好一會,才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安嵐道:“千真萬確,掌事若不信,明日我去帶那婦人過來讓掌事問話。”
金雀心裡一跳,卻不敢多嘴。
安嵐這認錯的態度極其誠懇,又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端正,陸雲仙心裡的火氣便去了大半,於是就哼一聲,依舊冷著臉道:“帶人過來就不用了,不過你們確實是犯了院規,不能不罰。”
安嵐應聲,態度恭敬:“是。”
陸雲仙道:“金雀扣三個月的月例,安嵐扣一個月的月例,行了,回去好好思過。”
聽到這話,安嵐和金雀都覺得很是肉疼,但也都鬆了口氣,兩人一同謝過,才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我娘早就過世了。”出了院舍後,金雀才悄悄道,“剛剛,若是陸掌事真讓你找那什麼婦人過來對質怎麼辦!”
“陸雲仙不會對你娘感興趣的,她只是需要我們給她一個合理解釋。”安嵐說著,就回頭看了一眼,目中露出幾分自嘲。她果真是什麼瞎話都能張口就來,為達目的,不計手段,正直高尚的品格,早就丟到爛泥裡了,她原就是這樣的人。
“可是,她罰我是應當,只是怎麼連你也一塊罰了。”金雀咬了咬唇,有些不忿地開口道,“她能坐上這個位置,多是靠你的關係,如今怎麼變臉變得這麼快。”
“擺態度而已,到底她是掌事現在。”安嵐倒不在意,淡淡一笑,“她也是擔心我會以功臣自居,日後不將她放在眼裡,今日她正好藉著此事看看我的態度。”
“咱好容易才漲了月例……”金雀有些心虛地看了安嵐一眼,不敢再說下去,她好心辦了壞事,弄巧成拙了。
安嵐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去我那坐一會吧。”
金雀乖乖跟著:“嗯。”
……
“他們知道你會開鎖了?”進了自己的房間後,安嵐先是關心地問了一句。
金雀這手藝若被人知道的話,必將麻煩不斷,除非金雀的地位再往上升幾級,否則日後院裡只要出現丟東西的事情,旁人定會第一個懷疑到金雀身上。
安嵐問這話的意思,金雀自然也明明,頓時感動得眼圈一紅,隨後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道:“沒有,我才在擺弄那鎖,就被院侍按住了。”
安嵐鬆了口氣,然後又看了她一會,本是要說幾句責怪的話的,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你也太魯莽了,即便真讓你順利出去,你能做什麼。咱們做這等事情,最忌的就是反反覆覆,打草驚蛇,到時事情敗不說。還有可能會引火上身。”
金雀咬著唇道:“我知道是莽撞了,可是我一想萬一你因這事失了機會,我就坐不住,再說長安城我也熟悉,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安嵐頓時,看了她一會,就有些無力的往榻上一坐:“算了,總歸沒出什麼事就好。”
金雀走過去:“你生我氣了?”
“沒有。”安嵐說著就往自己旁邊拍了拍,讓金雀坐在那。
兩人似小時候那般,靜靜靠在一起。片刻後。安嵐才又道:“你放心。比這更難的時候,咱們都過來了,現在就這麼點事,算得了什麼。既不是餓得走不了路。也不是病得下不來床,更不是活兒多得幾個通宵都做不完!”
金雀看著她道:“那你真的有把握!?”
“有把握什麼?”安嵐沉默一會,淡淡道,“有把握能讓白廣寒大香師看中嗎?沒有,一點都沒有!”
金雀有些著急,正要說話,安嵐卻又接著道:“跟今日的事無關,之前我本就沒有把握,那樣的人。叫我如何有把握,連見上一面都那麼難。”
總算見到了,卻偏是那樣尷尬的局面,那一眼,可真冷漠啊。
當年。他也是那樣的孤高畫質冷,而她當時即便是趴在地上,也無法抑制住想要仰頭看的慾望。
金雀慢慢閉上嘴,靠著安嵐的肩膀,一會後才道:“那怎麼辦,咱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就有一個丹陽郡主了,後面不知道還會有幾個丹陽郡主。”
安嵐偏過腦袋,跟金雀靠在一起:“咱們把能做的都做了。”
金雀一怔:“嗯?”
安嵐冷靜地道:“不能半途而廢,還得查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