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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說來就是過得這個熱鬧。
倒是陸家人大手筆,給孩子們的壓歲錢,每人都是一塊現大洋。讓陳萱看得有些咂舌。
從趙家出來,又轉了幾家相近的朋友家,魏時就準備回家了。魏年想了想,跟魏時商量,“大哥,我跟阿萱再去文先生府上走一趟。”
“嗯,去吧。”魏時對於文化界的事情興趣不大,又叮囑了魏年幾句,“如今天兒冷,叫車過去吧。早去早回。”
“大哥大嫂也坐車回去吧,天兒冷,還有孩子們哪。”
魏時魏年不是魏老太爺白手起家的那一代了,魏年先叫了一輛車,讓大哥大嫂帶著孩子們回家,然後又叫了一輛,與陳萱同坐。文先生家裡熱鬧的緊,滿滿的一屋子人,難得還見到了文太太,容揚既與文太太是姑侄,相貌的確有幾分想像,都是那一等難得的斯文俊俏,不同的是,容揚的相貌線條偏硬郎些,文太太則透著一種大家閨秀才有的溫婉清秀。
文先生家人太多,夫妻兩個也只是說上幾句拜年的話,鞠個躬就告辭了。之後,又往焦先生家走了一趟,回家時,往許先生家坐一坐,也就到晌午了。
過年都是大魚大肉,以待新一年的好年景兒。
新年不講究做針線,十五之前,女人動針不吉,所以,午飯後也沒什麼事,魏老太太乾脆各打發他們回房歇著了。
自昨日哭過後,陳萱的話就少了。魏年卻是有些後悔,把話說開的太早,陳萱沒心理準備,又想到前事,倒叫陳萱一場傷心。至於做夫妻的事,更不必提,就是再提,估計陳萱也不會應。
魏年給陳萱倒了杯水,說,“咱們以後是不是就不說話了?”
陳萱自認不是個小氣的人,更不會因上輩子的事遷怒魏年,“我可沒有不說話。”
“以前是我不對,可就是有罪的人,也得給個改過的機會,是不是?”
陳萱喝口水,心情安寧,陳萱嘆一聲前世的自己,“我也沒說你有不對,以前我自己那樣兒,我都瞧不上自己個兒,那也不能怪你。”魏年再如何機敏也猜不透陳萱話中因果,他再次為先前的事道歉,“阿萱你這樣說,我越是愧悔。”
陳萱嘆口氣,“將心比心,若我是阿年哥,我也不喜歡以前的自己個兒。阿年哥你曾對我不好,可你也對我好過,你還教了我許多洋文,教我認字。我心裡,記住你的好,不記你的不好。只是,那事你也不要再提了。不是阿年哥你不好,是你以後會有別的喜歡的人。”
要是陳萱因著先前的事不同意,魏年認為,情有可原。當時陳萱剛進門兒,他待陳萱不大友好,可後來,倆人把話說開,關係就開始和緩了。但,陳萱如今這是什麼理由,他以後會有別的喜歡的人?!魏年真是冤死了,同陳萱道,“我見天回家,平時也就是忙鋪子裡的生意,哪裡有什麼別的人?我這一年的心,都在你身上。你不樂意就說不樂意,也不必拿這話汙衊我。我豈是嘴上跟你好,心裡想著別人的人!”
陳萱嚴肅道,“不是說現在,七八年之後,就有了。”
魏年覺著自己受到了報應,他簡直頭疼,“你不如再預言七八十年後,我還得入土哪!”
“七八十年後,我也得入土啊。”自被魏年喚醒前世的傷心,陳萱就點亮了噎人技能。
“行啦,大過年的,別說這些入不入土的話,不吉利。”魏年把話題拉回正軌,與陳萱道,“我跟你說兩件事,第一,我就相中你了,從沒有別的人,七八年後就是有,也只能是你。第二,咱們把話說開,你不樂意,該難受的也是我啊。你不用彆扭,咱們還如以前那樣就好,成不?”
陳萱點頭,“成。”
魏年笑,“我這輩子第一次跟人求婚,就叫人拒絕了。”
陳萱不自在的扭起手指,魏年格外大方,將手一擺,與陳萱道,“把容先生給你的那兩張書單拿出來。”
“做什麼?”
“我瞅瞅,不成啊。”因為被陳萱預言七八年以後有別個女人,這不是詛咒他跟阿萱做不了夫妻麼?魏年心情受影響,態度就不大好了。
陳萱從小抽屜裡拿出容先生擬的兩張書單,魏年拿著鋼筆,先把第一張書單上的初級課程勾劃出來,然後在第二本書單上選了一本英文讀本,與陳萱道,“現在過年,書鋪子也沒開張,過了燈節,咱們把這些初級課本買了。這本英文讀本不用買,大學圖書館裡應該有。”
陳萱小聲說,“阿年哥你不用這樣。”
“你可別給自己個兒臉上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