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罪不至死,請您放過他吧!就當我求你!”
目睹這樣的一幕,時謙的心底酸澀至極,離開龍椅的他盛著洶洶怒火,一步步走下臺階,邁著沉重的步子來到宋餘音面前,微俯身,輕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她面上的淚痕一如狠厲的耳光殘忍的甩在他面上,教他顏面盡失!
“你的眼淚是為誰而流?為他嗎?他救你一命你就如此感動,渾忘了你是誰的女人!”
見不得她被這般兇惡的對待,被人拽住隔壁的陳瑞英奮力掙扎著,警告他不許對宋餘音無禮,“我不要活路,音音你別求他!這樣的苟且偷生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你快起來!”
他二人這般情深似海的模樣越發刺痛時謙,咬牙切齒的反諷道:“聽到了嗎?他根本不稀罕你的求情,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為激怒新皇,陳瑞英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陳臨致,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一旦讓我逃脫,我定會捲土重來,將音音搶回來!”
當眾挑戰他的耐性,時謙再難容忍,眸間寒光頓閃,一如危險的獵豹,恨不得將他撕碎!怒揮長劍,徑直刺向陳瑞英的胸口!
但求一死的陳瑞英並未覺著痛苦,只覺是種解脫,這世上唯一令他留戀的就是宋餘音了,倒下去的一瞬間,他那望向她的眸光依舊藏著深深的依戀。
那一劍來得太快,以致於宋餘音根本來不及攔阻就看到他已經中了劍,血流如注!
瞠目結舌的宋餘音渾身顫抖,一把推開時謙,直奔陳瑞英而去,哭著將他扶住,眼淚止也止不住,“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肯爭取活著的機會?”
只因這天下易主,他的身份十分尷尬,新皇不可能允許他活著,他也不願苦苦哀求,更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宋餘音,凝望著她近在眼前的面容,陳瑞英很是不捨,“如今的我,已經無法給你安逸和富貴,音音,我不想苟活,但又捨不得你,只可惜……可惜你心中無我,若有來生,可否讓我先走進你心裡?”
聽著他的話,宋餘音越發難過,眼淚不斷上湧,這深情恕她無法回應,她感念他的在乎,卻又給不了他想要的承諾,怪只怪天意弄人!
眼看著她遲遲不語,陳瑞英便知其意,心下通透的他也不想再逼她做出承諾,呼吸艱難的他視線越來越模糊,那一瞬,他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他和宋餘音,忽然很懷念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唇角流著血的他輕笑著與她商議,“音音,你能否……再……再喚我一聲表哥?”
他有多久沒聽到這樣親切的稱呼了,若能在此時聽見她柔聲的呼喚,他死而無憾!
承諾她無法誓言,但一個稱呼她還是願意滿足他的,只是她哭得撕心裂肺,難以自持,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止住哭聲,當她終於哽咽的喚出一聲表哥時,卻不聽他有任何回應。
淚眸微抬,映入宋餘音眼簾的,只有他緊閉著雙目毫無生機的面容!
心滯了一瞬,宋餘音哀嚎不已,“表哥!我喚了,你聽到了嗎?表哥你說話啊!回答我啊!”
年少的回憶頃刻間盡數湧來,瞬間將她淹沒,兒時她與陳瑞英的相處的日子其實有很多,只是她並無其他念想,是以那些單純的美好她之前從不曾仔細回想過,對於他的柔情她也是淡漠處之,從不曾給予他回應。
可他居然一直保持初心,她自覺愧對於他,越想越心痛,難以承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宋餘音竟哭暈了過去!
時謙見狀登時慌了神,再不與她慪氣,當即將她抱起送入內殿的寢宮中,放在龍床之上,而後喚人去請太醫。
實則她只是暫時暈厥,太醫尚未到場,她已然悠悠醒來,開頭問的便是陳瑞英何在。
心塞的時謙默了片刻才道:“已命人將他的屍身拖走。”
看來方才不是夢,時謙真的殺了陳瑞英,表哥他真的不在了!才止住哭聲的宋餘音又一次被眼淚逼紅了眼眶,再看向他時只有憤恨,“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他?為什麼你如此狠心,毫無一絲仁慈!”
被斥責的時謙倍感冤屈,“當時你也在場,看得一清二楚,是他一心求死,一再挑戰我的耐性,他對你一直都有非分之想,你覺得我該如何容忍?”
這樣的藉口宋餘音才不會相信,“我心中根本無他,你何需擔憂?你純粹就是想置他於死地,少拿我做擋箭牌!”
若為旁人也就罷了,偏是為陳瑞英,時謙一看到她淚眼迷濛的模樣就來火,“宋餘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為他一再跟我起爭執,還哭成這般,可有顧及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