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她便著南溪送她回房去。
人走後,屋子裡寂靜無聲,惟有一隻飛蛾一直往燈罩上撞,似乎想尋得那一絲光亮,溫暖它的人生,若非這紗罩阻隔,只怕它早就撲衝於火焰之上,也許在旁人眼中,她也是這隻飛蛾吧?可老天偏偏讓她在這個時候見到時謙,不探出個究竟如何能夠輕易死心?
猶記得父親曾與她說過,當你無法判定對錯的時候就遵從自己的心,堅持可能是錯的,但放棄肯定會後悔,與其遺憾煎熬,還不如勇敢嘗試,至少努力過,無愧於心!
思及此,她不再彷徨猶疑,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安排。
這場雨下得頗大,山路有些泥濘,曬了兩三日才能行人。瞧著門後立著的那把傘,南溪提醒道:“娘子,這把傘是不是該歸還了?您去還傘,興許還能見到他。”
傘是照謙給的,即便要還,也是該還給照謙才對,她沒理由去找時謙啊!更何況上次去虛雲觀中鬧出那麼大的誤會,給他們師兄弟添了不少的麻煩,宋餘音哪敢再去一趟?
思來想去,她決定讓南溪過去,“我就不去摻和了,人多容易被發現,你還是從後門走,別進去,讓守門人喚照謙出來,見到他人之後,把傘奉還,再幫我帶句話,就說我想見時謙一面親自問清楚,問他是否能幫忙安排。”
只有出來見面才安全些,虛雲觀那種地方她是不敢再去了。只是照謙會否幫忙,時謙肯不肯出來這還兩說。
待南溪走後,焦慮之感很快就將她吞噬,攪得她心神不寧,乾坐著實在煎熬,她索性將針線籃拿出來,開始縫製棉衣。
已然入秋,天越來越冷,去年的棉襖已沒那麼暖和,扔了又可惜,她便打算將棉衣拆開,加些新棉花翻新一下,還能將就過冬。
手頭有活兒忙著,她才漸漸靜下心來,大約等了半個時辰,恍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許是南溪回來了,驚喜的宋餘音趕忙起身去開門,映入眼簾的不是南溪的笑顏,而是緊蹙的眉頭。
見狀,宋餘音心生不祥預感,“照謙不願幫忙嗎?”
搖了搖頭,南溪嘖嘆道:“他倒是願意,可惜沒機會,他說時謙被人帶離了道觀,連他也不知人在何處!”
時謙失蹤了?怎會這樣呢?
心知主子疑惑深甚,南溪進來後將房門關上,這才扶她坐下與她細說,“照謙說是前幾日突然有一幫人闖入道觀之中,說是要找一個叫時謙的人,而後領頭的直接帶他進了房間,不許任何人靠近,是以照謙也不曉得他們說了什麼,而後沒多久,他們出來後便將人給帶走了。”
目標如此明確,會是誰呢?難不成還有旁人曉得他長得像先帝?
第8章 被誰出賣(修)
宋餘音百思不解,南溪又小聲道:“照謙這會子正等在半山腰的那片桔林處,他說有話想問您,娘子可願去見?”
見!當然要見!南溪的轉述難免有疏忽,她正想著該如何找照謙問個清楚,聽聞照謙就在附近,宋餘音並未多想,當即起身自後門離開庵堂。
南溪則留在屋內,免得兩人一道出去容易引人注目,再者說,萬一清疏過來找麻煩,她還能抵擋一陣兒。
一路未敢耽擱,饒是後背冒汗她也沒在意,提著衣裙急喘著快步疾行。
身著道袍的照謙就立在最前面的一棵桔樹下,無聊的將一片葉子在指尖來回翻轉著,不住的往山下的方向張望,終於瞥見一道清瘦的身影,照謙立即迎上前去,聲帶欣慰,“我還怕你不來呢!”
事關時謙的蹤跡,她自是上心,廢話不多言,宋餘音忙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請他再詳細講述一遍,她需要確認一些細節,“那人帶他離開之際,時謙是否有反抗?”
“沒有,”照謙搖頭道:“我師兄一向比我冷靜,他出來時也沒什麼表情,好似已然認命。”
暗自思量間,宋餘音又問,“那些人對他態度如何?蠻橫兇狠還是畢恭畢敬?”
仔細回想了一番,照謙沉吟道:“沒見得多兇,領頭的與他說話還挺客氣,怎麼,這些有什麼關係嗎?你曉得是誰帶走了他?”
她不知道,但憑藉照謙之言隱約可以猜出應是朝堂中人,也許有人也發現了時謙,認為他像先帝,才會帶他進房間詢問驗證,之後又帶他離開,態度尚算恭敬,由此可見,她所料不差,時謙應該就是先帝,若然不是,那些人沒必要將他帶走。
意識到這一點,宋餘音既喜且憂,喜的是時謙的身份越來越明朗,憂的是他現在失去了蹤跡,連照謙都不清楚他被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