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四面濺shè。似為其威勢所懾,天邊暗雲遮住初生的月光,狂暴的雷電肆意轟鳴。他便如吞吐波濤的遠古海獸,翻騰著千層巨浪,吞吐著咆哮的風暴。海天交接,天崩地坼,仿如遠古洪荒的滅絕。
而他所主宰的領域中,卻有一葉渺小脆弱的扁舟,在洶湧浪cháo中隨波顛顫,始終未被吞覆。
層層柔勁被剛猛的拳勢逼開,復又糾纏上去,宛若情思纏綿不絕,無數次照此卸去秦言的拳力。無論秦言出拳,以何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從何等刁鑽的角度攻擊,都無法避過那片稀微的薄薄殘光,亦無法傷及耶摩勒分毫。耶摩勒在拳勁中若零落之葉上下起伏,卻始終不被擊中。
在此過程中,由於強行調動太過剛猛的力量,秦言氣力飛洩,胸腔內如雷轟鳴,只堅持了片刻,身形便漸漸慢了下來。相應的,此消彼長之下,耶摩勒的身形氣勢也越來越強盛,從飄零之葉,到穿空亂石,再到雄峻高山,巍峨聳立,再難撼動分毫。
果然,如一開始預料的那般,就算以天元的力量迎擊,亦沒有多大勝算。畢竟,少了五年的時光……
而且,他能夠隱約感應到,此時的耶摩勒已完全與天地氣機融為一處,其一拳一掌擊出,都借用了天地的力量,猶如一座大山壓來。只待有所鬆懈,必會被那氣勢所奪,陷入與天地為敵的困境之中。
這樣打下去,我大概很快就脫力,然後就會徹底失敗了吧……那麼,陸離,你為何還不動手?
彷彿響應他的呼喚,一道驚人的直線飛shè而來,宛如漆黑冷電,撕開了昏沉的帷幕。一刀shè出,周遭光芒盡為其所奪,在耶摩勒剛剛有所察覺之際,就已貼近了他的胸膛。冷電距肌膚不足兩寸,鋒寒凜冽之氣直透他心脈深處。耶摩勒亦是極快,雙手一抬就施展出了柔水之式。再是兇悍孤銳的刀芒,也無法疾跨沒有實形的浪cháo,剛猛的刀氣被柔和之力牢牢克住。然而就在即將被捲入漩渦之時,那一道電光忽然迸裂四散,化為大片冰寒凜冽的狂浪,撲頭蓋臉地朝他挾裹。
陸離揮舞著手中飛刀,如一縷幽魂,圍繞著耶摩勒轉了一圈,在他周身留下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血口。陸離的速度已經真正達到了極致,甚至比剛才秦言全力發揮還快上數倍。他手腕揮動間,帶起道道血瞳魔狼的殘像,猩紅的利嘴似乎要擇人而噬,巨口一張一咬,便撕下一塊皮肉。縱使佛陀臨世,也經不起這樣的吃法。
匯聚了殺破狼星力的陸離,此刻的實力已不在秦言之下。
而在耶摩勒疲於應付的時候,秦言沉吸一口氣,抽冷找出了一個絕妙的機會,鼓起餘勁朝耶摩勒衝去。
拳勢如cháo,暗金sè風暴擊中飛騰的巨獸,兩股同樣堅韌的**悍然相撞,將周圍空間都裹入能量激流之中,金光遮斷了視野。
耶摩勒遭此重擊,身形劇顫,兩臂一慢,被陸離乘虛而入,在小腹、左胸等處留下了深刻記號。然而他也只凝滯了這一下,便又如沒事人一般,嘶吼著乘風破浪而出,生生從風暴中劈開一道通路,挾萬鈞之勢狠狠砸向波浪後的天穹。
第一百二十章 惡戰
第一百二十章 惡戰是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刀破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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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言這一擊已竭盡全力,未料到耶摩勒還有反擊之能,在氣力消盡之際被他反一撞,頓時如遭雷擊,頹然撤臂,踉踉蹌蹌地往後跌退十餘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而陸離在耶摩勒背後劃開一條深刻的血口後,亦遭他搏命般反肘一擊,不得不暫時撤出圈外。
三人由動歸靜,默立不動。
耶摩勒此時瞧來已是非常狼狽,渾身上下都在淌血,肩背甚至胸腹等處都被切開了傷口,殺破狼的森冷刀氣殘留於內,即使是他苦修多年的jīng純佛力也無法將傷口癒合。而且,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他也沒有機會去治癒己身了。
汩汩鮮血淌落,自他肩部以下,全身都蒙上了一層殷紅赤sè。但耶摩勒神情依舊沉靜淡然,彷彿沒事人一般,看也不看那些傷口一眼,而只緩緩將兩手互相合住,左手食指對上右手拇指,右手食指對上左手拇指,鬆開復又合攏,如同扣住了一串無形佛珠,一顆一顆往下捻去。
“浮生如螻蟻,蒼濤易逝,轉眼成塵。”他抬起頭,面孔朝向秦言,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悲苦之sè,口中叨唸的不再是晦澀的佛咒,而是以俗語勸人,“兩位施主,彼岸無常,不如歸去。”
那一瞬間,他浴血的身軀被拉到無比偉岸的地步,就像波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