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至疏夫妻。她那時體會不到,自然不信不懂。可如今她同連爍的心一天天愈發的遠,她忽然當真看不懂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怕是真的應了那句至親至疏夫妻罷。
可她此時此刻,卻更想擁抱他。穿越那些傷害和真真假假的話,忘掉入宮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不好。
她想念他,雖然同在一處紫禁城中,可卻比她從前在王府等他的日子,兩人距離似是遠了千百倍。
他們之間如今,有個祁桑。
鍾離爾心裡想到這個名字,便涼上幾分。且不論祁桑是真病假病,闔宮的嬪妃都賣貴妃一個面子,皇后更是不能缺席。況且,她也並不確定,連爍是否真的在意祁桑。若是真的,她不來看望他如今的心上人,怕是又要受教一番“皇后失德”如此這般的話。
她累了,兩人之間的感情也經不起再多幾次這樣的狠話了,字字句句像刀子戳在她心上。再是個皇后怎麼了,再出身名門又如何,動了心的人,哪會有不疼的呢。
皇后心中暗自告訴自己,就先去看過貴妃,然後她就去乾清宮等他。
鳳輿穩穩落地,阿喜攙著皇后下轎,門口早有宮人跪了一地,皇后行過淡然一句,“起來罷。”諸人皆是謝恩。
這是鍾離爾第一回 來祁桑的翊坤宮,果然如宮人所言極盡富麗,直逼皇后的坤寧宮,殿內陳設均是皇上賞的新鮮玩意兒,各地的特色貢品古玩更是不少。
行至外殿,鍾離爾卻不免多看了幾眼,一應擺設俱全,書案等都備得上好。進殿嬪妃都跪在地上給皇后行禮,祁桑臉色略蒼白,掙扎著直起身子坐在床上,一雙美目卻仍是流光溢彩,平添美人嬌媚,“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鍾離爾在榻前抬手虛扶一把,“貴妃抱恙在身,不必多這些虛禮了。”
宮人忙拿了椅子給皇后布座,阿喜扶著皇后坐下,鍾離爾一併賜了其他嬪妃坐,帶了微笑看著祁桑開口,“今兒感覺如何了,太醫來看過了麼?”
祁桑蓋著玫紅色的錦被虛弱一笑,“來過了,說是臣妾身子弱,這天兒將秋未秋,早晚冷熱不注意,有些受涼罷了。勞煩娘娘掛心,真是臣妾的不是。”
鍾離爾頷首,“太醫開的藥要及時用,最近晨昏定省本宮同太后那裡都免了罷,歇好了身子要緊,旁的見外話就別提了。”
貴妃羽睫顫動,帶了笑盈盈垂首謝恩,鍾離爾又笑道,“本宮方進來的時候,倒是瞧見貴妃處外間佈置得極精細。”
一旁和嬪也附和笑道,“娘娘好眼力,咱們進來的時候都說呢,貴妃娘娘處的佈置確實是臣妾們宮裡都比不上的精細。”
貴妃笑意一頓,隨即羞澀垂下眼,“皇上偶有批閱奏摺晚的時候,說是臣妾淺眠,便在外間了,是以精細布置著,讓娘娘見笑了。”
鍾離爾心口驀地一痛,想起從前連爍看公文時,從來都細心擋著燭火,就怕吵醒她,小心翼翼不發出什麼聲響,若是她偶有半夜悠悠轉醒,他必輕輕拍著她再睡過去的時日。
皇后輕輕一垂首,復又笑道,“明日貴妃母家可是要進宮了,一切都打點好了麼?”
祁桑仍是柔柔笑道,“娘娘掛懷臣妾,是臣妾的福氣。確是如此,一切都安排妥了的。”
鍾離爾點頭,拍拍祁桑的手,“那貴妃好生將養著,本宮也不便多打擾了,荷月,你領人好生伺候著貴妃,若有差池,本宮決不能輕饒。”
翊坤宮大宮女荷月跪下領命,皇后頷首,起身出了翊坤宮。
其他妃嬪見狀也都向貴妃告了退,殿內嫋嫋輕煙中,貴妃含笑送別了旁人,瞧著那一縷輕煙緩緩斂了笑意,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荷月送別了嬪妃,半晌輕步進殿跪下道,“娘娘,方來的訊息,昨夜表少爺帶著手底下的一個小隊出了軍營……去了花柳巷。今早被皇上下令,梟首示眾了……”
貴妃忽然覺得沒由來的冷,攏了攏被子,眼神又涼了幾分,呆呆瞧著殿內的陽光久久不語,半晌道,“你今兒帶人,把這殿內太過名貴的擺設,都撤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鳳座》企鵝粉絲群:280953232。敲門磚任意一個角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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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驚漣漪
出了翊坤宮,皇后見時辰不算晚,便棄了轎輦,從西六宮帶著人往乾清宮步去。過了交泰殿,小全子便帶人出來給皇后行禮,皇后準了起,聽他垂首為難道,“娘娘,皇上下了朝便帶人去御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