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半山腰的營寨箭塔上,望著山腳下四面合圍的益州兵馬,高定不由有些驚恐的道:“敵軍來得這般快,如今咱們退無可退,為之奈何?”
“大王,咱們營中尚有兩萬兵馬,仍有一戰之力,莫如統兵拼死一戰,殺出重圍,返回益州。重整旗鼓,為時未晚。”許育心下也是一陣後怕,如今軍中糧食。勉強能支撐三五日,若再困守此地,等待他們的,無疑只有敗亡一途。
“容本王考慮一下。”高定思慮再三。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眼下他手中雖然還有近兩萬兵馬,可山下聯營十餘里,看情況不下三四萬兵馬,而且如今新敗。士氣不高,他著實沒有把握,能夠突圍成功。
“大王,坐以待斃,還請三思,某有一計,今晚初更時分,大王先派鄂煥將軍率一軍。從東面突圍。吸引敵軍主力,然後大王率領一軍悄悄從南面下山,必然大有勝算。”許育看了眼箭塔下站在的鄂煥,附耳在高定低聲說道。
“這,鄂煥追隨本王多年,鞍前馬後。這般做法,是不是有些不妥?”高定猶豫了下。低聲自語道。
“大王,大難當前。切勿優柔寡斷啊。”許育不愧是謀士出身,此刻謀斷起來,神情卻是異常堅定。
“也罷,那就一切有勞許從事決斷。”高定思來想去,覺得與活命相比,犧牲鄂煥顯然是值得的,如此一想,他自是點頭應了下來。
鄂煥乃是蠻人出身,從小天生神力,面有氣相,從小得蒙異人教導,學得一身好武藝,善使方天畫戟,有萬夫莫當之勇。
下山之後,就被高定收留,一直從親衛做到軍中大將,成為高定左膀右臂,為了報答高定知遇之恩,鄂煥對於高定,自是忠貞不二,沒有半點二心。
當得知高定派他領兵突圍時,鄂煥二話沒說,立即拍著胸脯,道:“大王放心,末將必然領軍開路,為大王殺出一條血路,護衛大王殺出重圍。”
“鄂煥將軍忠義,待本王突圍出去,定當厚賞。”高定臉色有些不自然的一笑,舉盅掩面一飲而進道。
“謝大王,末將這就告退,調遣兵馬,時辰一到,立即殺下山去。”鄂煥大喜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盅,作揖而退。
山下張合所部營地,郎將馬忠夜裡巡視營地時,發現今晚夜黑風高,各營軍士又都因為連續的作戰,顯得疲憊不堪,若是這是這個時候,敵軍發動襲擊,那豈不是情況危急?
想到此事,馬忠立即來到張合營帳,道:“將軍,今晚月黑風高,軍士連日作戰疲憊,若是夜裡敵軍前來偷襲,我軍必然陷入被動,還請將軍做好防備。”
張合這會正要入睡,聽到馬忠的進言,起身走出營帳,仰頭觀望了一會漆黑的蒼穹,以及半山之中敵軍營寨閃爍的火光,思慮了下,道:“德信此言,不無道理,這樣吧,由汝和龐義各率三千兵馬,前往營地外圍埋伏,若敵軍不來,黎明就返營休息。”
“諾!”馬忠欣然領命道。
“夜裡外面天寒,讓軍士們都傳說棉衣,披上蓑衣斗笠,相互取暖,另外每名軍士賜大碗酒暖暖身子。”張合向來愛兵,眼下正是隆冬時節,夜裡氣溫本來就寒冷,要是軍士在外面露宿,可想而知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馬忠領兵走後,張合又派親兵,給黃忠和李恢提了醒,讓他們做好防備,以防夜裡有失。
深夜時分,披掛上馬的鄂煥,手持方天畫戟,親率八千精兵,人銜枚,馬裹蹄,率軍悄然的殺奔山下的張合營地而來。
悄悄摸到東側山下張合營地一箭之地外,鄂煥眼見敵軍防備不嚴,心中不由暗喜,當即朝左右揮手道:“弓箭手準備,先把箭塔上的軍士射殺,然後各部全力掩殺,直取敵軍中軍,斬殺敵將。”
鄂煥雖然個性粗魯直爽,不通什麼謀略,但殺敵先殺首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放箭!”鄂煥挑選的百名弓箭手,在鄂煥的命令下,紛紛發射出了手中的弓箭。
“嗖!嗖!”的箭矢射出,營地外圍作為瞭望的箭塔上巡視的軍士,無不中箭滾落了下來。
“殺!殺啊!”鄂煥眼看得手,隨即翻身跨上馬背,領軍直撲張合營寨而去。
鄂煥一馬當先,殺到營寨之中,方才發現竟然營寨空蕩蕩,似乎空無一人,就在這時,張合從大營後方披掛上馬,殺奔而出,左右兩翼的馬忠,龐義二將,也一齊殺出。
把鄂煥的兵馬,給團團圍困在了其中,龐義一馬當先,大喝道:“吾乃郎將龐義,汝已中我家將軍之計也,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