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不由分說往內找尋,正行間,卻見前方廊下也正轉出一人來,氣度高貴,相貌清秀,頭戴金冠,身著麟袍。
袁恕己一眼看到此人裝束,心中巨震,忙止步。
那人很快來到跟前兒,袁恕己已經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原來這人竟正是太子李弘。
李弘的眼中透出一絲薄慍:“袁恕己,你是在做什麼?”
袁恕己萬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太子殿下:“為一件要緊公案,要即刻見一見楊公子。”
李弘含怒道:“楊立病重,見不得人!你如何竟敢在楊府硬闖?你當長安是豳州麼?竟任由你四處橫行?”
袁恕己道:“人命關天,楊公子又是唯一證人,我當要親自一見詢問證供,請殿下見諒。”
事到如此,他竟還不肯放棄。
李弘冷笑道:“我也不知你是真的為查案之故,還是故意來刁難人的。好,既然你要見楊立,我帶你去就是了。”
李弘領他入內,走不多時,來至一間房前,門口圍繞著幾名侍女,見兩人來了,均向李弘行禮。
進了房間,李弘冷道:“你不信楊少卿的話,心裡只怕也當我是仗勢壓你。所以我親自帶你來看看,你可瞧一瞧我們所說如何!”
袁恕己遲疑著上前一步,果然見前頭榻上躺著一人,袁恕己緩步靠前,卻見竟是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臉白如紙毫無血色,胸口處帶傷,已被包紮妥當,依稀滲著血漬。
袁恕己正吃驚,旁側簾子後又傳出一個溫和的女聲,道:“這位想必就是袁大人了。”
依稀看到簾幕後有道影子端坐,若隱若現。
袁恕己垂首:“莫非是楊小姐?”
楊尚道:“早聽聞袁大人英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忠勇無雙,小女子心中欽佩。”聲音婉轉,說的話又很是動聽。
袁恕己道:“不敢,今日有些貿然了,但也是為案情緊急,不得不為。”
“我們明白,”楊尚道,口吻誠懇,“我父親擔憂哥哥病情心情,有什麼言差語錯,我替他向大人道個不是,只是如今大人也看見了,我哥哥這般,委實無法配合大人查案,還請大人多多體恤。”
袁恕己見楊立人事不省,無法,又不能真的將人提出去潑涼水澆醒:“這是自然,我也多謝楊小姐深明大義。”
楊尚道:“不敢當。大人放心,若哥哥醒來,病情略好些,我們定當竭盡全力相助大人破案。”
袁恕己本勢在必得,但現實太子李弘攔路,又見楊立的確無法起身,楊尚又如此手段,只好便行告辭。
袁恕己去後,太子李弘暗恨道:“這人實在是在外頭霸道慣了,來至長安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楊尚撩起簾子走了出來,嘆息勸道:“我知道太子也是憐憫我哥哥如此,父親又害病……但太子其實不該跟他動怒,畢竟他也是查案心切。”
李弘道:“縱然為了查案,他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就敢這樣放肆。”
楊尚溫聲道:“多謝殿下,今日若非正巧殿下在場,我也不知該如何應付收場呢。”
李弘望著她溫婉的模樣,不由輕輕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絕不會容他……他們任何人欺負你。”
袁恕己不得已往外,對面又撞見楊思儉。
楊大人冷哼,袁恕己行禮道:“老大人保重身子,我改日再來探望。”
聞聽“改日”,楊思儉側目,袁恕己已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他離開楊府,正想返回大理寺,就聽見一聲狗叫,如此熟悉。
袁恕己豎起耳朵,忖度道:“怎麼聽著像是玄影?”
底下的侍衛道:“玄影不是在大理寺裡麼,怎會跑到這裡來?大人怕是聽錯了。”
另一個笑道:“這可未必,倘若玄影要跟著大人呢?它那狗鼻子又靈敏。”
話音未落,果然見玄影如離弦之箭般從前方而來,邊跑還邊狂吠。
袁恕己因在楊府吃癟,本正心懷惱怒,見玄影來到,卻轉怒為喜:“好玄影,竟這樣膩我了?偏你的狗鼻子果然靈敏,竟跟著我來了。”
正讚歎中,忽然發現玄影的腿好像有些不大靈便。
“這是怎麼了?”袁恕己下馬,摸了摸玄影的腦袋,又檢查它的腿腳,卻見並無什麼外傷。
袁恕己只當玄影是急行之中不知崴著碰著了:“你可要留神,若真有個什麼傷損,小弦子是要跟我算賬的。”
玄影汪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