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道:“這也說不定。”
阿弦道:“這又是為了什麼?我是哪裡做錯了?”
敏之道:“恰恰相反,你做的太好了。”
阿弦搖頭,仍是不解,敏之笑道:“你這傻孩子。太平失蹤這件事,皇后是秘而不宣,你偏偏知道了,不僅知道,還是找到了太平的關鍵——你覺著皇后會不會疑心什麼?”
阿弦道:“皇后疑心什麼?總不至於是懷疑我也參與了此事?”
敏之道:“這誰又能說得準,但比起這個,我覺著皇后擔心的是,你會不會將太平被綁架之事多嘴洩露出去。”
阿弦這才明白了:“原來周國公的意思,是皇后也許會為了公主的名聲,殺我滅口?”
敏之露出滿意的笑容:“孺子可教,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阿弦絲毫無懼,反而笑出了聲:“如果真的這樣,我該算是死得其所了。”
敏之見她忽然同方才判若兩人,之前的她,忐忑惶恐,手足無措,幾乎如雛鳥初出巢穴般瑟瑟發抖。
但現在反而有一種過分超然的冷靜。
敏之道:“你這孩子莫非是被嚇傻了?不過你放心,好歹你是我的人,有我在,端不會眼睜睜地看你出事。”
阿弦道:“多謝殿下。”
敏之笑道:“我對你這樣好,你總該也對我說幾句實話,告訴我,那日在楊府,你是怎麼找到太平被藏匿之處的?”
那天在楊府上,楊思儉命管家配合大理寺的差人,搜遍了府中,也並未找到太平公主的蹤跡,一度以為是錢掌櫃故佈疑陣,太平並不在府上。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阿弦卻走出堂下。
其他人倒也罷了,袁恕己是個最知情的,見她舉止有異,忙跟了上去。
阿弦出門,沿著廊下往前,她也並不看路,只是盯著前方。
敏之皺眉,然後也隨著跟上,剩下許圉師楊思儉,對視一眼,忙也跟隨而去。
卻見阿弦離開前廳,一路往後而行,曲曲繞繞,走了許久。
許圉師忍不住問道:“楊兄,這是去哪裡的?”
楊思儉皺眉:“看著像是往犬子的住處去,可是……這少年是怎麼了?他並沒來過,如何知道路似的?”
許圉師望著阿弦的背影,微微一笑道:“楊兄,英雄出少年,我們便拭目以待就是了。”
自從上回阿弦前去東宮請見太子李弘,當面兒陳情替袁恕己洗脫罪名,條理分明的言辭,不卑不亢的舉止,讓許圉師印象深刻,故而心中早存讚賞之意。
此時眾人不由自主地都隨著阿弦往前,漸漸地過了一條石板橋,有穿過假山,進了一處宅院。
楊思儉嘆道:“真是家門不幸,事有異常,他怎麼竟到了這裡來了。”
原來此處,乃是長公子楊立少年時候獨居苦讀的地方,當初楊思儉為激勵他成為一名飽學之士,便於府中開闢這方院落,乃是兩層小樓,上樓之後,底下的樓板便被抽掉,平日裡有小廝專門送飯,只用一個竹籃從樓上放下提了上去,除此之外,外人一概不見,此為專心用功之意。
楊思儉回頭問管家:“此處可看過了?”
管家道:“已經看過,並無異樣。”
果然阿弦止步,原來面前的小院兒竟是上了鎖的,袁恕己低聲問了一句,回頭對管家道:“請開門。”
管家嘆道:“少卿,方才已經搜過了的。”
袁恕己哼道:“再搜一遍也不費什麼事。”
管家無奈,又見楊思儉不語,只得翻出鑰匙,上前開鎖。
阿弦邁步走了進去,推開底層樓門。
袁恕己躍入其中,抬頭看時,果然見樓板俱無,因問管家:“上面看過了麼?”
管家道:“自從長公子不用此處,我們老爺不許閒雜人等進入其中,這樓板也早就撤了在庫房裡,上面當然也無人,且門窗也都好好地,故而沒有看過。”
袁恕己冷哼了聲,問阿弦道:“可在這裡麼?”
阿弦仰頭看著樓上,緩緩地點了點頭。
袁恕己仰頭打量片刻,縱身一躍,便輕輕地跳上了二樓廊上,果然門窗盡數關的好好的。袁恕己來到門前,略為用力將門鎖擰開,推門而入。
室內空空如也,只一間外房並個套間兒,袁恕己屏住呼吸,先奔到裡頭,簾子之後是一方小榻,他榻上跟底下都翻看過,並無蹤跡。
袁恕己心中隱隱焦躁,攥緊雙手深深呼吸,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