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就算天大的事,也不值得對妹妹動手。”
敏之後退一步,跌坐榻上:“她是瘋了,是瘋了!這樣遲早是要出事的。”目光掠過地上賀蘭氏方才丟下的團扇,莫名一陣心驚肉跳,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盧煙年進宮的時候,正見魏國夫人低著頭,手中捏著一方帕子,疾步往蓬萊宮的方向而去。
煙年才瞥了一眼,就聽前方太平的聲音叫道:“師孃,這邊兒。”
原來今日也仍是太平召煙年進宮說話,她又是個閒不住的急性子,早一刻鐘前就不住地出來打量,見煙年來到,便忙不迭地跑了過來。
太平道:“怎地才來?我等了半晌了。”說話間舉手挽著煙年的手臂。
不料才勾著手,煙年猛地一抖,手臂隨著一縮。
太平嚇了一跳:“怎麼了?”
煙年的臉色有些泛白,卻仍笑說:“沒什麼。這些日子大概是天熱的緣故,總是犯困,宮裡去了人後趕忙起來梳洗打扮,所以遲了。還請殿下莫怪。”
太平認真打量著她:“果然近來天熱了,看著師孃都有些清減了,不過我有好東西給師孃,又生怕你不來,白瞎了我的心意。”
兩人進了殿內,彼此落座,底下侍女揭開冰鑑,端出早就準備好的物件兒來。
盧煙年垂眸看時,卻見是兩個晶瑩剔透的玉碗,她本以為盛的是吃食,可看著又不大像——看似是雪白酥酪之上,插著一朵半開的白玫瑰,美妙絕倫。
煙年好奇打量中,太平笑道:“我母后說,崔府雖也是大家,但恐怕不會費力耗財地弄這種東西,所以我特請師孃進來嚐嚐。”
煙年這才知道果然是吃食:“果然不曾見過這個?不知何物?”
太平道:“這是冰酥山,你嚐嚐看就知道,比尋常的冰鎮湯水好吃多了。”
這種東西是時新興起的祛暑之物,夏日冰極難得,長安城裡幾乎價值千金,是以只有一些富豪之家才捨得做這些。
太平將自己面前那盞的花兒摘下,用銀勺輕輕撥弄。
煙年隨她而為,卻見上面酥酪底下原來另有乾坤,竟是一層細細的冰屑——原來名字是這個意思。
此時,對面太平將酥酪跟冰屑攪了攪,舀了一勺便吃了。
煙年照樣也吃了一勺,酥酪入口即化,卻夾雜著碎冰的冰涼清爽之感,果然是從未吃過的滋味。
煙年不由讚道:“果然是新奇上品。”
太平笑道:“我嘗著好,才敢給師孃吃的。”
頃刻,已經吃了半碗,煙年又吃了幾口,便停下來,只是不忍拂太平的興頭,便仍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她。
太平忽然說道:“師孃,近來梁侯跟大理寺的糾葛,崔師傅可告訴過你不曾?”
煙年搖頭:“這些朝堂之事,他從不在家裡說。”
太平若有所思道:“其實那天袁少卿去梁侯府上的時候,我也在場。幸好在場,不然都不知道會有那麼驚險。”
煙年不由好奇:“公主在說什麼?”
太平便將那日在武三思府中看有趣的玩意兒,阿弦不知為何撞破了頭,崔曄跟李賢忽然來到……大家正要走,袁恕己又登門要搜查侯府之事,眉飛色舞地說了一遍。
太平又低低道:“賢哥哥一再叮囑我,不要將下地牢之事透露出去,怕母后知道了不高興。”
太平親身經歷了這般驚險刺激之事,卻偏無人告訴,心裡蠢蠢欲動,好歹盼了煙年來到,正好炫耀。
煙年溫聲道:“娘娘不是不高興,只是怕您有什麼意外而已,就連我在這裡聽著,也忍不住擔心著呢。”
“怕什麼?當時那麼多人在。”太平並不在乎,又道:“可惜當時崔師傅已經帶小弦子走了……”
她又挖了一勺酥山,思忖著說道:“師孃,崔師傅對小弦子可是不錯呀,也不計較小弦子粗魯無禮,連袁少卿跟梁侯對峙這樣精彩的場景也不看,只管帶他療傷去……”
煙年道:“那位叫十八子的少年,我也是見過的。看著甚是靦腆的孩子,如何粗魯無禮了?”
太平道:“他看見賢哥哥跟崔師傅來到,也不上前行禮,轉身就要走開。你說是不是大不敬?”
煙年雖有些詫異,卻不肯背地說人,便道:“大概畢竟年紀還小,且又是新來京都的人,有些禮數不大熟悉也是有的。”
“叮叮!”是太平興起,情不自禁用銀勺敲著玉碗,她咯咯笑道:“可不正是如此麼?當初我跟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