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旁邊的玄影,開門見山道:“你可知道,那馬二為什麼要搶你的狗兒玄影?”
阿弦本來以為馬二跟太平公主一樣,也喜歡上玄影,但聽盧照鄰這般問,阿弦道:“難道他……是因為玄影脖子上這項圈?”
玄影脖子上戴著的黃金項圈,是太平公主親手給它所戴,這卻並不是尋常的項圈,乃是宮中巧匠妙手製作,其中機括精細,若不是專門教導,摸不到訣竅便打不開、也取不下來。
上次太平公主跟敏之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阿弦也忘了讓她把項圈解下來,今日只怕是馬二等看這項圈名貴,所以動了貪念。
果然,盧照鄰道:“不錯,正是因為這個。”
他俯身又打量了那項圈幾眼,道:“據我所觀,這項圈的手工,絕非民間凡品,應該是御用之物,卻不知……此物從何而來?”
盧照鄰曾為鄧王李元浴的王府典籤,李元裕曾親口將他比作西漢之司馬相如。
因鄧王十分器重,故而盧照鄰對於這些皇室御用之物並不陌生。
阿弦道:“先前玄影跟我分開過一陣子,……大概是被什麼人養了去,我們重逢的時候它就戴著這個了,我本來想取下來,又不得其法。”
若是說起太平公主,自然又要牽扯到賀蘭敏之……再往下就是英俊,因為忌憚這一連串牽連,阿弦只得籠統其詞。
盧照鄰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然後又轉為凝重,他道:“大概是玄影自有一番奇緣,可是……小兄弟,這項圈來頭不小,且又極為名貴,有道是‘君子無罪,懷璧其罪’,今日只是馬二這些下等潑皮倒也罷了,但若是被有心人盯上,只怕會有麻煩。”
他略微遲疑,道:“我可以幫你試試看取下來,不知你意下如何?”
阿弦正苦惱此事,終不成再去求賀蘭敏之?或者一輩子不帶玄影上街?聞言喜出望外:“那就最好了!”
盧照鄰見她露出歡容,也微微一笑,便俯下身子。
玄影彷彿知道他是好意,便站定了不動,微微揚首。
盧照鄰撓了撓他的下頜:“果然是乖巧有靈性的。”
他拿起那黃金項圈,略打量了片刻,按住上頭一枚極小且不起眼的珠蕊心輕輕一掐,只聽得輕微咔嚓一聲,項圈從中開啟。
阿弦驚喜不已:“先生能耐!實在多謝!”
盧照鄰將項圈在眼底看了會兒,雙手交付給阿弦:“十八小弟,你把這個好生收起來,切勿示之於人,免得重寶現眼,利令世人智昏,引出不必要的麻煩。他日有緣跟這項圈主人相遇,或許可以物歸原主。”
阿弦道:“我聽盧先生的。”
盧照鄰微笑道:“我都以十八弟相稱,我又比你年長許多,你且不必如此客套,只喚我一聲阿叔足矣。”
阿弦喜不自禁:“那我豈不是高攀了?”
盧照鄰一愕,繼而大笑道:“是,我比你身高許多,你的確需要高攀,但他日你到我這個年紀,只怕須我高攀你了。”
阿弦聽他風趣,便也笑道:“好說好說。互相攀扶,正是同懷友愛之舉。”
盧照鄰跟阿弦初初認得,因覺這少年很合自己脾胃,有意請他同上樓去飲酒,怎奈阿弦記掛家中,又見時候不早,生怕陳基回家看不見自己而著急,於是推辭不受。只同盧照鄰約定了改日再見而已。
阿弦因認得了盧升之,又為玄影解除了束縛,心裡喜歡,往回走的時候,鼻端嗅到一陣甜香氣息。
循著香氣而去,卻見是個吹糖人的,把糖吹成各種惟妙惟肖的模樣,有人物,也有生肖等。
那老者見她痴痴地看,便笑道:“小哥兒,一文錢一個,你要什麼?”
阿弦摸了摸懷中的錢,終於指著一個美人兒道:“這是什麼?”
老者道:“這是七仙女。”又指著旁邊那個短打扮的道:“這是董永,你可聽說過他們之間的故事?”
阿弦道:“牛郎織女,天仙配嘛,我當然知道!”
老者呵呵笑道:“你莫不是有了心上的人了?所以看上了這個?我給你吹一個七仙女,你送給她可好?”
阿弦砸了砸嘴,點頭。呆看半晌,忽地又道:“我還想要個董永。”
老者笑說:“好的很,這個就是要一對兒意頭兒才好。”
阿弦心花怒放。
頃刻,七仙女兒跟董永都已經吹好了,阿弦仔細掏出兩枚錢,舉著糖人兒興沖沖地往回。
她一路飛跑,只想快點兒趕回家中,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