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站穩腳跟,你跟朱伯伯都來同住”之類的話。
寫這封信的時候他身著染了黃漬的麻布衣裳,因為一場疾病熬得形銷骨立,面黃肌瘦……正是萬念俱灰生無可戀的時候,在信箋裡那樣寫,興許……是在給阿弦一個夢的同時,也給他自己一個意想中的夢幻。
陳基一直在想自己該怎麼辦。
在長安兩年多,他早知道李義府一家的厲害,不必說現在的杜正倫李崇德等人,當初朝廷風雲變幻,扳倒長孫無忌,褚遂良,韓瑗等,也是李義府跟許敬宗兩人“功不可沒”。
這樣厲害的人物,就算是高門大戶或者朝廷重臣都不敢跟他爭風,何況是底下的微末小民。
陳基並無好法子,卻終於按捺不住,買通了羅獄卒,偷偷進監牢來見了阿弦一面。
但是當阿弦的臉貼在他的手上的時候,陳基幾乎想將她推開,他的手……碰過多少汙髒屍首的手,何其腌臢汙穢,卻被阿弦那樣喜悅地緊緊握住,捨不得放開,彷彿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而因為阿弦的出現,讓陳基想起了當初在桐縣時候的歲月,他枯若古井的心裡又泛起了一絲波瀾。望著那在自己面前歡喜雀躍,用崇拜熱愛目光注視著自己的阿弦,陳基覺著,身體裡那個正在漸漸死去的魂魄慢慢地又甦醒過來。
兩日後,陳基又買了酒肉前來宴請羅獄卒。
羅獄卒哼道:“我昨日因為你擔了大幹系,你可知道,私自放你進牢房裡,被牢頭知道後我是要倒黴的。”
陳基道:“是是,所以今天又來孝敬哥哥。”
羅獄卒笑道:“我就是最愛你這份眼力,將來一定會出人頭地。”
陳基笑道:“那當然得哥哥多多提拔,好歹給我尋一個正經地差事。”
羅獄卒道:“不妨事,我聽說前頭少了個捕快的缺,等我給你疏通疏通,但是錢上面……”
陳基道:“當然是算我的。”
羅獄卒一笑,低頭吃酒。陳基勸了片刻,又叫了羅獄卒手下幾個小牢子來同吃。
眾人都各吃了一杯,陳基在旁坐著,著意說笑,不到兩刻鐘的功夫,就見羅獄卒跟眾牢子搖搖欲墜。
陳基冷眼看著,不動聲色。
羅獄卒倒地之前,指著陳基叫道:“你……”
陳基上前踢了他兩腳,道:“這裡頭的不是毒藥,只是蒙汗藥而已,老子還沒想要你的狗命!”
他舉手在羅獄卒腰間將牢房裡的鑰匙摘下,便匆匆地跳到裡間兒,往關押阿弦的方向而去。
牢房裡不時也有獄卒巡邏經過,陳基能避則避,避不過的便只做抬屍首的模樣,獄卒們也不以為意,幾乎當他是個隱形之人。
陳基一路順利來到阿弦牢房前,試鑰匙將牢門開啟。
阿弦驚的起身:“大哥,你做什麼?”
陳基道:“我帶你出去。”
阿弦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劫獄?”
陳基握緊她的手腕:“顧不得了,落在李家人手裡,一定是個死,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我跟前。”
阿弦又驚又怕:“可是、可是我不能走。”
陳基道:“你這傻孩子,為什麼不走?”
阿弦道:“我走了,豈不是正連累了大哥?”
陳基道:“我跟你一起走。”
阿弦起初目光一亮,繼而道:“你不在長安了麼?”
陳基心中略微猶豫,卻道:“是,我跟你一起走!”
阿弦還未說話,陳基道:“沒時間了,出去再說。”
握著她的手將她拉出了牢房。
阿弦身不由己,被陳基拉著往前,眼看將到後門處,卻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阿弦正驚心,陳基忽然戛然止住。
阿弦抬頭,驚見前方,站著宋牢頭跟蘇奇等幾個獄卒,正好擋住了前路。
陳基臉色大變,忽然迅速上前一把將羅獄卒的佩刀拔出,他把羅獄卒揪起,刀梗在他脖子上厲聲道:“你們都退後!”
宋牢頭冷笑道:“張翼,我們查來查去,只忽略了你,幸而今日發現你也是豳州出身,想必你就是十八子要找的陳基了?”
陳基哼道:“是又怎麼樣?”
宋牢頭道:“這裡畢竟是京兆府的大牢,不是什麼隨隨便便都能出入的地方。張翼,你速速把刀放下,還可以饒你性命,不然的話……”
他一招手,門外閃身出現數個弓箭手,一個個手持弓箭,正對著門內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