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嗯……啊?”阿弦吃驚。
袁恕己嚥了口唾沫:“他……周國公在跟你說什麼?”
與此同時敏之道:“你可要小心,阿倍廣目還是有些能耐的。”
阿弦不知道該對誰說話,想了想,先問敏之道:“你認得他麼?”
又對袁恕己道:“殿下在說阿倍廣目。”
袁恕己更加震驚:“周國公連這個也知道?”
阿弦嘆道:“是啊。幾乎無所不知。”只要如影隨形,自然無所不知。
轉念間有想到……如果是崔曄在的話,敏之卻無法共存。
敏之不知她心中生出如此想法,卻心有靈犀般自謙:“並非如此,也有例外之時。”
袁恕己為阿弦所說驚嘖不已,忽地想到本職為難之事,忙道:“既然如此,周國公知道是梁侯害他?快請殿下相助,找出有力的人證物證。”
阿弦挑眉。
………
就在阿弦於平康坊巧遇陰陽師的這日,崔府裡也發生了一件很怪異的事。
崔府的一名丫頭有時經過花園,無意中瞥了眼,卻驚見在花苑中有一抹醒目的翠綠。
丫頭一時多看了兩眼,越看越覺著怪異,於是走下小圃,靠近看時,卻見竟是一棵枯枝牡丹,不知何時居然已經反醒出十數片碧綠葉片。
最令人驚嘖駭異的,是在葉片之中,居然還萌著一枚飽滿圓潤的粉色牡丹芽苞。
丫頭又驚又喜,自忖夫人的壽誕就在眼前,花園中牡丹反季盛放,必然是大大地吉兆了。
於是匆匆忙忙地跑去報喜,一時間,闔府都知道此事了。
當夜崔曄回府,聽聞之後,在崔升陪伴之下挑燈來看。
兩人來至花圃,長安城中富貴人家多愛栽種牡丹,崔府的花園裡也特意闢出了很大的這一片牡丹園圃,栽種的牡丹足有百棵。
而那反季的牡丹卻在群花之中,被周圍那些牡丹的枝椏遮擋,白日裡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更遑論夜間了。
崔升親自打著燈籠,小心地同崔曄越過其他牡丹,往內而行。
尋了半刻鐘,才終於來到那開花牡丹的所在,燈籠的微光之下,果然照見碧綠的葉片在夜間寒風中搖曳,而中間那圓大的花苞也詭異地透著鮮嫩的光澤。
崔升道:“哥哥覺著這是怎麼回事?”
這牡丹花最為嬌嫩,一年只在四五月份綻放,需要地氣到達一定的溫度才成,在這樣冰天雪地的寒冬裡出現這樣一幕,叫人匪夷所思。
崔曄目光沉沉:“我只知道,反常必有妖。”
崔升惴惴不安:“可是大家都說是祥瑞,母親似乎也很高興。”
長嘆了聲,崔曄隱約竟嗅到一抹奇異的香氣,不由皺眉道:“不該叫人傳揚出去的……且這種東西,還是儘早剪除的好。”
崔升愕然道:“哥哥是說,是說要砍殺了麼?但是母親很喜歡這花兒,而且家裡人也都當是好事在議論,這會兒長安城裡想必也傳開了,在這時侯剪除,會不會顯得不吉利?”
盧夫人向來喜歡牡丹,這花兒又出現的湊巧討喜,如果在盧夫人壽辰將至的時候辣手摧花,她心中必然不快。
崔曄皺眉尋思了片刻,終於沉聲道:“也罷,叫人仔細盯著,等母親的壽辰之後,立刻剷除。”
崔升總算鬆了口氣:“是,我知道了。”
崔曄又打量了那花兒片刻,這才轉身出園圃。
崔升跟隨在後,進廊下的時候,才又恭敬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今日我已經同阿弦說了,她也答應了當日會來。”
崔曄垂眸,不動聲色道:“很好。”停了片刻,緩緩又道:“今日你們在一起,吃了不少酒麼?我是說阿弦。”
崔升還以為他是問自己,正心虛呢,聽崔曄問阿弦,忙道:“沒有吃多少,只是一杯罷了。”
“嗯,”崔曄不置可否,“你們似乎在說《中秋貼》,又是如何?”
崔曄在他面前自然毫無隱瞞,當即竹筒倒豆子,盡數都說了,崔曄聽到阿弦感慨練字之好處,夜色中笑影搖曳。
………
這一夜,阿弦直直地坐在桌邊兒,面前展開的仍是崔曄手書的《存神煉氣銘》,上面空著的那四個字仍未填上。
阿弦看看旁邊一張紙,上頭正是“神安氣海”,她每夜都練一筆,原本覺著已是不錯了。
現在認真再瞧,卻不過是從青蛙跳到了青蛙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