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還會發生這種滅門慘案,實在是……”牙咬的咯咯作響。
阿弦正侍立旁邊,聞言也吃了一驚:“滅門?”
若說先前戰事未停之前,發生這種事倒也罷了,或得罪了馬賊,或死於戰亂,如今太平盛世,且豳州各縣地都也知道新刺史是個雷霆手段之人,如此上行下效,民風也漸漸安良,連罪案都發生的少了。
冷不丁冒出這種滅門案,實在是叫人震驚。
袁恕己想了想,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這樣不知死活。”當即吩咐阿弦道:“明兒一早你隨我一塊,親往垣城走一遭。”
阿弦震驚:“我也去?”
袁恕己道:“你是我身邊第一能幹的,當然要同去。”他不由分說,阿弦想一想,無言以對。
這日晚間,阿弦把明日要出差之事說了,道:“大人的意思,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去垣城又路遠,來來回回再加上辦案,我算計最早也要半個月呢。”口吻裡透出苦惱之意。
老朱頭立即搖頭如撥浪鼓:“不成不成,你跟大人商議商議,不能去。”
兩個人相依為命,從養著阿弦開始,從不曾分開兩日以上,這下陡然要十天半月的不見,老朱頭惶恐不安。
阿弦道:“伯伯,你放心,這次是滅門案,才要我跟著大人一塊兒去的,好歹有個照應。且有大人跟我一起,不至於有事,好歹也還只是在本州之內。”
老朱頭張了張口:“我這心裡不踏實,找個藉口不去了吧。”
他回過頭看英俊:“英俊你也說句話呢?”
兩人一起看向英俊,等了片刻,英俊道:“袁大人已經開口,這會兒再辭了,以後阿弦在府衙裡不好立足了。”
老朱頭皺皺眉,見他不站在自己這邊兒,略覺失望。因老朱頭覺著倘若英俊出口相勸,阿弦一定會改變主意留下。
果然,得英俊如此說,阿弦有些放心,又勸說:“伯伯,我又不是去長安,而且有大人在,怕什麼,我會竭盡全力幫大人查明這案子,然後飛快回來看阿叔跟您的,我還跟高建說過,我不在的時候讓他多照應著。”
老朱頭看著她有些躍躍欲試的神色……已經知道她的心意。
阿弦雖然從小兒跟著他,但到底是個正好奇心旺盛的年紀,之前從來不曾出過桐縣,但如今,招縣,滄城等皆都去過了,如今更要去垣城……眼界是越來越寬廣了。
老朱頭想著她說的“我又不是去長安”,心沒來由地噗通噗通亂跳,真的不會去長安嗎?如今去的地方漸漸多了,這孩子的性情比先前也活泛多了,是不是心裡也想著去見識見識外頭更廣闊的天地世界?
這一夜,西屋裡並未再如之前一樣,傳出老朱頭沉穩的鼾聲。
次日天不亮,老朱頭起身,烙了幾個芝麻油餅。等阿弦起身之後,老朱頭已經在門口坐了半天了,神情沉重,彷彿一夜的秋霜都凝結在了他的臉上。
他擰著眉頭將包袱遞給阿弦,叮囑說:“這裡頭有兩個是肉餅,三個是糖餅,其他的都是芝麻鹽餅子,今兒路上把肉餅吃了,幸而天冷了,其他的還不容易壞,你帶在身上,別餓著自己。”
阿弦道:“伯伯,怎麼好像我要去很久一樣。”
老朱頭看著她的笑,忽然沒來由鼻酸:“傻孩子,兒行千里母擔憂……我也擔著點兒不行嗎?”
阿弦想了會兒,道:“我不認得什麼母親父親,只認得伯伯。”停了停,又看向東邊窗戶,“還有阿叔。”
老朱頭破涕為笑,點頭道:“好好好,知道你的心。你若是體諒我跟你英俊叔,那就多照料著自個兒,好好地快點兒回來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阿弦道:“知道啦。”走到東窗底下:“阿叔,我去啦。”
隔著窗戶,英俊答道:“萬事留心,如你伯伯所說,照料好自個兒。”
阿弦將出門之時,玄影跑過來,似要跟著她一起,阿弦在他的狗嘴上推了一把:“今兒我可不是去府衙了,要出一趟遠門兒,你在家好好替我看著伯伯跟阿叔。”
玄影自顧自往前跟了一步,阿弦俯身揉揉他的雙耳:“聽話。”把門帶上,自己跳了出去。
身後玄影低鳴了兩聲,用前爪把門扒開,從門縫裡擠出來,飛奔跟著阿弦去了。
老朱頭趕出來的時候,他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直到大半個時辰後才回來,正老朱頭開攤兒,見玄影跑來趴在桌子底下,身上冒一層土灰,他便又是心酸又笑:“你是追那孩子去了?到底又被攆回來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