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性命!
如此恩將仇報,何其可恨!
阿弦本要倒退,卻又上前,用力在那手上踢了一腳。
這才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老朱頭跟她講過很多次“東郭先生與狼”“農夫與蛇”的故事,她怎麼竟都忘了?實在可恨。
但就在阿弦滿懷憤怒往前狂奔的時候,眼前影子閃爍。
那股再熟悉不過的感覺令她戛然止步,定睛看去。
果然,方才神奇消失不見的那些鬼影,就在她前方不遠,重新一一出現,那呼嘯嚎叫的聲響,也隱隱又響起來。
阿弦嚥了口唾沫,呆呆地後退數步。
鬼魂們迫不及待地欲向前,卻又好像在忌憚什麼似的,搖擺著不再靠近。
古怪的僵持中,阿弦忽地聽見一個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昏睡中的某人:我宣佈,我跟那隻手的所做所為毫無關係
那隻很好看的手:主人,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第25章 迷離夜
許多聲音悄悄竊竊:“那是……什麼?”
“那是……”
阿弦回頭; 看向群鬼的畏懼之源。
雪安靜地從天際飄落。
一根枯骨插在地上; 頂端嗤嗤地燃燒著,發出藍汪汪地光芒。
幽詭的火光跳動閃爍; 映出阿弦眉心皺起的臉。
她跌坐地上,喘的很急; 時不時斜睨身旁仍舊直直躺著的那位仁兄。
對方閉著雙眸,安靜昏睡著; 對眼下的情形一無所知。
這谷底不是什麼環境絕佳的好地方,且又隱秘,若是呆在這裡不動,只怕到死也不會有人發現。
為今之計,只有自救。
可難上加難的是,還有個昏迷不醒的成年男子。
雖下了決心要帶他一起; 但已領受過他的手段,阿弦萬不敢再冒著性命之虞貿然靠近。
繞著轉了一圈; 才鼓足勇氣; 遠遠地捉住他的雙腳腕。
不動手還好,一動手才發現,瞧著明明枯瘦若修竹般的人,居然有這樣沉重; 阿弦拖拽的時候,感覺不像是在拖一個人,而是一座山。
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如螞蟻拖動大象; 才勉強將他拖了十幾步遠。
饒是如此,卻已累得手痠腳軟,渾身發熱,頭頂也好像要冒熱氣。
阿弦擦了擦額頭的汗,又是惱恨又是無奈地望著那渾然不覺的昏迷者,正要俯身再接再厲,肚子忽然發出“咕嚕”一聲。
阿弦才記起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從早上開始,被領著匆匆地去見蘇將軍,便沒有吃飯,中午又被不由分說趕了出來,她居然到現在才覺著餓,大概是先前被嚇得什麼都忘了。
幸而阿弦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吃食,這當然也是老朱頭的功勞。
不管阿弦去哪裡,他都會給她準備些炒米炒麵,幹食常備,他常常語重心長地說:“吃的東西是最要緊的,不管再苦再累,有一口吃食下肚,身上有力氣了,就能再有勁兒翻身。”
他自己縫了個搭絆讓阿弦隨身揹著,裡頭放著他給阿弦準備的幾樣吃食跟羊皮水囊,並些常用的傷藥等。
陳基在的時候就曾半開玩笑地說:桐縣最細心的女人都比不上老朱頭。
阿弦從兜子裡掏了掏,果然摸出一包炒米,並兩個幹餅。
她嚼著炒米,又喝了水,抬頭看看天空,雪仍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風雖然不算太大,但如果在這谷底呆上一夜,只怕明日就要多兩具凍僵的屍體。
匆匆地把炒米吞下,正要把剩下的乾糧先放起來,目光轉動,忽地看見男子乾裂而毫無血色的嘴唇。
阿弦皺眉盯了會兒,低頭看看手中的水囊,嘆氣:“費了這麼大力氣,可不能讓你就白白地死了呀。”
她躡手躡腳繞到男子身旁,卻更是隔著一步之遙,一邊戒備,一邊兒探臂舉起水囊,慢慢地向著男子的嘴邊倒下。
阿弦離的遠,男子的嘴唇緊閉,水便未曾入喉,只順著沒入泥地之中。
阿弦嘖了兩聲,想到這位之前那毫不留情出手的可怕,終究不敢狗膽去捏他的下頜,可看他形容枯槁氣息微弱的模樣,畢竟又怕他真就這樣死了。
左右為難,阿弦盯著那張看似平靜的臉:“我知道你聽得見,你聽著,這兒只有我跟你,也只有我能救你,可是你若還敢掐我脖子……”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