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今兒就算把眼睛哭瞎了,我也不會再讓他吃一根鬚子。”
話雖如此,心裡卻有些不受用,便道:“人都說女生外嚮,我還不當回事兒,怎麼你如今也犯糊塗?你救些小貓小狗兒,去菩薩廟救濟那些乞丐,都也沒什麼,但把身家性命都撲在一個連根底兒都不知道的男人身上又算怎麼回事兒?”
阿弦道:“我就想救他。”
老朱頭道:“我看你不是想救他,還想留下他,長長久久地,是不是?”
阿弦猶豫了一下:“是!”
這一個字,卻像是箭頭一樣,射在老朱頭胸口,他直直看著阿弦,嘴角輕輕地抽了下:“好丫頭,你才認得他多久?就想跟他長長久久了?那是不是可以連伯伯也不要了?”
阿弦道:“不是。”
老朱頭道:“你都想跟他長長久久了,還要我這個老礙眼做什麼?”
不知為何,很快地身心都有些冰涼,老朱頭的眼睛飛快地連眨了數下,卻又轉開頭去。
他盯著旁邊的牆壁,牆上映著他的影子,這樣傴僂,佝僂,就算是影子也透出無盡的蒼老卑微,旁邊卻是阿弦,纖弱的影子照在牆上,好像永遠陪伴,又好像分離在即。
頃刻,老朱頭吸了吸鼻子:“好,這參其實原本是你掙回來的,我把著也不像回事兒,你想要就拿去,要給誰吃給誰吃,我管不著。”
口吻很淡的幾句,卻又像是很決絕。
老朱頭說完,也不再看阿弦,邁步出門去了。
阿弦叫道:“伯伯!”舉手去拉老朱頭,他卻一甩袖子,掀開簾子走了。
老朱頭出門,見玄影立在簷下,他身不由己往前走到大門口,抬手想去拉門栓,卻忽地又停下。
他面對大門站著,並未回頭,但雙耳所聽,身後並無任何動靜。
手指抬起碰到門栓,抽了一小節又止住,如此試了幾回,終於攥成拳垂了下來。
柴房裡只剩下那床他原本拿來的舊被褥,老朱頭看著,喃喃自語:“我這可是自作自受,為誰辛苦為誰忙。”
他俯身將被褥抖了抖,稍微鋪理了一下,身後柴房的門“吱呀”一聲響,是腳步聲。
老朱頭也不答話,就聽阿弦道:“我把人參替你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