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嶽青鬼魂那一節隱去了。
袁恕己道:“下一步你想怎麼做?”
阿弦道:“我想先去找陳三娘問話,另外……既然岳家認為嶽青的死跟陳大有關,我想有必要再開棺驗屍。”
袁恕己皺皺眉:“先前嶽青死的時候已經請過仵作,驗明並無外傷,有必要再開棺麼?”
當時去岳家搶救的大夫跟府衙的仵作的確都有證言,阿弦也都曾過目,本並沒疑惑,可經英俊提醒,發現嶽青鬼魂的異常,不由心底生疑。
嶽青到底在害怕什麼?她是府衙所派之人,是去為他的死查明真相的,難道嶽青不願他們得知真相?
阿弦想不通他到底是怎麼樣。
看阿弦思忖不答,袁恕己心念轉動,微笑道:“這岳家才死了人,你去了一趟,沒發現什麼有趣的?”
阿弦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只一猶豫,袁恕己斂了笑:“真看見了?”
在家裡的時候,阿弦直接就講了自己見過嶽青的鬼,可是面對袁恕己……到底是隔著一層,且袁大人又是個厲害脾氣,不得不謹慎行事。
如今見他質問,阿弦才如實告知。
袁恕己聽罷,面上浮現一種類似無奈的笑,嘆道:“早知道豳州有你這一號人,我就打死也是不肯來的。”又道:“怪不得馬林說你的反應有些怪,原來是這樣。”
馬林正是先前陪著阿弦去岳家的府衙公差。阿弦道:“大人,嶽青好像很不願意我去查,我想不通他在怕什麼。”
袁恕己道:“你怎知道他在怕?”
阿弦道:“我原本不知道,是英俊叔一語點醒了我,當時我問嶽青是怎麼死的,嶽青吼我的第一句是‘不必你知道’,過了會兒後才指控說是陳大,我尚未反應過來,聽了英俊叔說後,又回頭細想才醒悟,嶽青的確是有事隱瞞,他第二句指控陳大,是怕我生疑故意掩飾的。”
袁恕己“哦”了聲:“朱英俊……”他忽然撇開岳家的事,問道:“他近來怎麼樣?”
阿弦道:“好多啦,今天已經能出來曬太陽。”
袁恕己笑道:“喲,日子過得不錯。”
牡丹酒館。
阿弦進門的時候,正看見陳三娘靠在櫃檯旁邊,在同酒館的老闆談笑風生,說著什麼。
客人們席地而坐,三兩對飲閒談。
陳三娘背對酒館門口,還是掌櫃先看見阿弦跟馬林,忙含笑招呼:“十八子……這位差爺,今兒怎麼得閒?”
阿弦道:“不必忙,我們是找三娘子來的。”
陳三娘回身,竟是滿面春風:“阿弦是來找我的?只派人說一聲兒我自然就去了,何必又親自跑一趟呢。”
說話間便走過來,又瞥一眼馬林,道:“我正跟蘇掌櫃談生意,你們來的正好兒,我做東請你們喝酒如何?”
阿弦只覺她今日待人的態度似乎跟先前有所不同,好似格外熱絡:“多謝,只是很不必,我們是為了公事來的,不便飲酒。”
陳三娘笑道:“什麼公事,可是當初陳大惹出的那麻煩?不妨事,我心裡有數,你只管坐了喝就是了。”又回頭招呼那掌櫃上酒菜。
馬林只看阿弦,阿弦看著陳三娘笑容可掬之態,心裡卻想起老朱頭說她要英俊去當賬房一節,於是越發警惕,便後退一步正色道:“當真不必,否則給刺史大人知道,只怕要責罰我們。”
遭她一再拒絕,陳三娘仍是笑的歡喜:“好好好,那就不勉強你們,這頓酒暫時記下,改日我再請,今兒就罷了,免得落了你們的不是。”
這會兒酒館內許多人也都看過來,陳三娘很曉事,立刻叫掌櫃安置了一個雅間。
落座後,阿弦道:“我先前去過岳家,聽嶽先生說,當初嶽青被打,三娘曾找他說過話?”
陳三娘笑吟吟道:“事情過去多久,我幾乎都記不得了,想必是有。”
阿弦道:“嶽先生說三娘以陳基要挾,恐嚇他答應和解,可有此事?”
陳三娘皺眉道:“真真是胡說八道,當初我或許去見過他,但我也是熱心著多管閒事,想到鄉里鄉親的便幫著調停,畢竟那只是年輕人血熱氣盛起了爭執罷了,又並沒有出人命,何必鬧得不可開交呢。”
阿弦道:“這麼說你果然去找過嶽先生了?”
陳三娘一擺手道:“是是是,也沒什麼可否認的,我只是好意而已。這桐縣得多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陳家有意賠償金銀,岳家樂得接受,化干戈為玉帛,不是皆大歡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