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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的母親叫道:“求你帶我一塊兒走!”
阿弦點頭,她便忙爬上了車。
這時人群中有人叫道:“不錯,我就說著小賊像是有病的,快點把他弄走!千萬別再叫他回來了!”正是先前把孩子踢到馬前的那人。
阿弦道:“方才這孩子也碰到你了,難保你沒事。”
那人目瞪口呆,周圍的人卻都“呼啦”一聲,離他遠遠地。
那人大驚,忙道:“沒有!他並沒有碰到我!我發誓!”
阿弦道:“既然他沒有碰到你,你做什麼把他踢了出來,導致他身受重傷?”
那人語塞。
阿弦不理他,只又看了崔曄一眼。
終於不再多言,馬鞭一揮,趕車往外而行,前方眾人自動讓開一條路,任由她揚長而去。
………
剩下這些人呆在原地,突然間,那被人指指點點的路人道:“那個孩子既然有病,那麼這些人呢?縣令大人應該順勢把他們一併趕出去!免得禍害整個縣城!”
百姓們心中原本就有對時疫的恐慌,方才又見阿弦帶走了那孩子,不禁越發張皇,聽了這兩句挑唆,便都紅了眼道:“說的對,快把這些人趕出城去!”
官差們起初還能鎮壓維護,但群情激奮,竟無法相抗,
正在亂作一團之時,忽地聽見一個聲音道:“都靜一靜。”
這聲音並不大,但卻彷彿恰好地鑽入每個人的耳朵,就像是在耳畔所說一樣,剎那間,現場迅速地鴉默雀靜。
崔曄走前一步,問公差道:“貴縣大人呢?”
公差們早見他器宇非凡,知道非富即貴,便恭敬道:“我們大人今日有事正在城外。”
崔曄道:“此處這許多流民,可有安置之所?”
“有,不過已經人滿了,容不下。”
崔曄道:“我方才經過前街,發現有一座寺廟非小,可以跟寺僧商議,暫時做容納之所。”
“這……”公差們有些為難。
旁邊有個百姓低聲嘀咕道:“那是越王殿下親許過香火的寶寧寺,如果讓這些齷齪的人進去,弄髒了清淨寺院,怕不就是死罪?”
公差也道:“我們縣老爺先前倒是想過,但也是礙於這一節,如果開了寺廟,只怕越王殿下日後知道了會不高興。”
崔曄望著縮成一團的十數個流民,對為首的一名公差道:“請過來敘話。”
那捕快忙上前,崔曄在他耳畔低低說了幾句,公差臉色大變,忙後退一步,拱手行禮:“不知道是天、天……是您……實在是無禮了……”
崔曄道:“你就照我說的去做,若越王殿下遷怒,就說是我命你如此。”
“是是!”
捕快唯唯諾諾,忙吩咐手底下人,叫即刻帶著這十幾個流民,以及先前那些無處安置的眾人一併前往寶寧寺。
在場的百姓們都不知如何,還不肯相信,遠遠地跟在公差身後追看。
公差們來到寶寧寺,那寺廟的沙彌見簇簇擁擁來這許多人,不知為何,忙請監寺。
那監寺起先還皺著眉頭,好生不耐煩地想要趕人,待聽了公差交代,當即變了臉色:“你說、是崔……”
“是。”公差道,“若不是那位大人,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來。”
監寺道:“稍等,我入內告知方丈,再做決定。”
當即這監寺進到寺廟,同方丈說明原委,不多時,便出來道:“我佛慈悲,方丈命僧人們緊急騰出了二十八間僧房,速速把人安置進來吧。”
那些圍觀百姓見狀,這才心服口服,流民們見有地方可以棲身,竟還是在這極聖潔乾淨的寺廟裡,和尚們又開始緊急準備粥飯衣物等,一個個也念誦阿彌陀佛不已,覺著再生有望。
眼見官差們將流民都一一安置在寶寧寺中,又派了大夫前往查探看護,有崔曄背後坐鎮,一切都井井有條並未再生什麼騷亂,比縣令在城中主持的時候更加妥帖數倍。
事情都在掌控之中,崔曄才欲出城。
正有流民因知道是他出聲發話,才得以來寺內安身,便紛紛跪謝。
崔曄本正要走,見狀心中一動,便止步,因說道:“大家不必謝我,要謝,就謝當今陛下跟越王殿下就是了。”
在場之人面面相覷,不知他為什麼這樣說。
崔曄道:“陛下甚是關心時疫跟百姓們的安危,已三番兩次命御醫院加緊研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