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想幹什麼?”
“我想……”厲鬼毫無懼意,鮮紅而長的舌頭舔了舔尖銳的指甲; 似意猶未盡地看著李賢; 那種貪婪的眼神像是看見了極好的獵物。
阿弦渾身戰慄,此刻再也不覺著可怖; 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盡的憤怒; 她再也無法按捺心中的怒火:“不許你靠近他; 更加不許你傷害他……”
“但是……這看起來像很有趣……”
不等它說完; 阿弦抬手; 一拳擊向厲鬼的森然獠牙:“給我滾!”
一陣青煙繚繞,那鬼終於消失不見。
………
此時外間的縣令以及李賢的侍衛們聽了動靜,紛紛前來檢視,卻並未發現什麼“不妥”; 只瞧著阿弦拳碎虛空; 不知何故。
身後; 李賢的聲音忽然響起:“無事,你們都退下。”
眾人這才遲疑地又退回了堂外。
“阿弦……你還好嗎?”李賢輕聲又問。
阿弦正因憤怒而胸口起伏,此刻又警覺地打量屋內,終於不見那厲鬼的影子,這才鬆了口氣。
目光轉動,才發現自己的左手居然還死死地握著李賢的手腕,當即忙鬆開。
李賢看看自己的腕子,又望向她的右手,叫道:“你的手……”
阿弦一愣,驀地發現自己右手上多了幾道傷痕,鮮血滲出,已經滑到了指尖處。
她抬起來看了會兒,想到大概是方才自己打向那厲鬼後,被那獠牙所傷,才在手上留下傷痕。
阿弦卻顧不得理會這個,只回頭細看李賢。
卻見他神情倒也安泰,阿弦微微猶豫,才問道:“殿下,方才你……聽見了什麼?”
李賢正小心握住她的右手腕,從懷中掏出帕子為她裹住手上的傷。
聞言動作停了停,繼而道:“我好像聽見……有個聲音在叫我……”
“只是這樣?”阿弦狐疑。
“是啊,”李賢恍若無事而笑:“總不會……是‘那個’吧?”
阿弦不答。
李賢則注視著她的眼睛:“你方才攔住我,還說、說了那些話,是因為‘那個’對嗎?它……想對我不利?”
阿弦仍是不言語。李賢卻從這雙明澈的雙眼裡看出了藏不住的擔憂之色,他小心地握著阿弦的手,笑笑道:“別擔心,我是不怕的,何況還有你在呢。”
………
回程路上,阿弦極少說話。李賢反而似興致不錯,時而跟她指點解說路上所見風光。
等進了刺史府,同狄仁傑相見,不免問起他們前去臥龍鎮的所得。
阿弦並不急著說,只對李賢道:“殿下,你先歇息。我跟狄大人說兩句話。”
李賢知道她有話要避著自己,道:“好,你們自便。”
阿弦拉著狄仁傑出到外間,同他詳細說了跟那厲鬼照面的情形。狄仁傑受驚匪淺:“你說,那鬼在殿下耳畔說話,殿下還能聽見?”
阿弦道:“狄大人,我很是後悔,先前不該讓殿下陪著我去。”
狄仁傑皺眉,沉思片刻道:“現在懊悔也來不及了,何況就算你不帶殿下去,也未必不保沒有其他意外。你不是說已去盧屏寺請高僧前來麼?不必先過於擔心。”
阿弦道:“現在也只能如此。對了,你可問出什麼來了?”
狄仁傑便把審訊所得也跟阿弦說了。原來這犯人王叄,原先系臥龍鎮人,六年前搬離此地,近來回歸,才發現田地房舍都給人佔了,強佔之人就是那死者王明。
狄仁傑道:“原先這王叄也曾上告,只因為時隔太久,當時的地契又丟失了,竟無對證,往日知道此事的人也或死或遷,兩個能作證的,偏偏站在王明一邊,所以他屢次上告,卻都沒有結果。”
阿弦道:“這種情形別說是雍州,其他地方也有不少,胡浩然案子裡涉及的卻是一個特例了。我這次出來,也正是為了找到合適的解決法子,最好能找出一個各個州都能參考行事的法子。”
狄仁傑道:“這可是個難題。比判決人命案子要複雜的多了。”
阿弦嘆了口氣:“偏偏雪上加霜,這厲鬼不知是什麼來頭,出來攪局似的,讓這潭水更渾了。”
她本是無心的嘆息,但狄仁傑聽到“攪局”“渾水”等字,眉頭一動。
想了想,卻也未曾說什麼。
兩人商議了會兒,外頭來人,竟是報說前往盧屏寺請那高僧的馬車在回來的路上翻到了路邊溝底,負責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