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驀看上去很從容麼?
啊,確實如此!
作為統帥兵馬的武將而言,心中最恐懼的無非是戰敗,這一點,就連袁術麾下上將紀靈都無法免俗,但是對於陳驀而言,他幾乎已經嚐遍了各式各樣的敗北滋味。
長社黃巾之敗,敗地是那樣的徹底,八萬潁川黃巾盡皆葬送,就連渠帥『波』才亦遭身死;汝南黃巾之敗,原本抱著幾許期望的陳驀眼睜睜看著副帥彭脫被孫堅所擊敗;還有那逃亡時的恐懼,芒碭山獨自斷後時的無助,以至於後來陳驀作為董卓部將經歷汜水關一戰時,戰敗幾乎已經無法對他造成多少影響。
倘若有人能在這短短兩年間經歷如此之多的戰敗,恐怕此刻他也能像陳驀這般心平氣和吧,或許此前陳驀也暗暗詛咒命運的不公,但是不得不說,那連番的戰敗著實是磨練了陳驀意志與心『胸』。
就拿眼下來說,再慘烈能比得過長社戰役麼?再無助能比得過芒碭山獨自一人面對孫堅三千三河騎兵麼?
經歷過那一切的陳驀,還有什麼是他所無法面對的?
至於那位人稱萬人敵的關羽……
呵,在此之前,董卓、呂布、孫堅,哪一位不是堪稱舉世無雙的武人?比起這幾位來,即便是關羽,恐怕也要失『色』許多。
不得不說,這兩年來的遭遇,雖然無法給陳驀帶來什麼實際的利益,但是卻磨練了他的心境,使得他能夠冷靜地面對任何事物,而這,正是作為一名武將所必須掌握的。
一刻左右,兩軍相繼列於陣前,當望見對面軍中那位綠袍長髯的武人時,就連陳驀自己也不禁有些詫異,詫異自己竟然是那樣的平靜,無絲毫緊張。
關羽……
陳驀默默注視著遠處的關羽,而關羽亦默默注視著他。
果然是他!
“……”
關羽微睜的雙目中『露』出了幾分凝重、幾分戰意,以及幾分讚賞,作為陳驀敢應下自己挑釁、出營與自己『交』手的讚賞。
別的且不說,至少這份氣魄便足以叫關羽視其對敵。
“陳奮威……”微微吐出一口氣,關羽喃喃唸叨一句,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偃月刀,在他身旁的劉備,則將這一切看在眼中。
雲長……
深深望了一眼關羽,劉備轉頭望向遠處對面軍中那位身著黑甲的敵軍將領,那位看上去似乎不及弱冠的將領……
自汜水關一別已有近兩年,自己那素來高傲的二弟竟然還記得此人,實在是意外……
劉備記得,當自己兄弟三人與那位有恩於自己的陶恭祖陶大人初次相見時,陶大人與自己二弟的對話。
'莫非是當日斬華雄之猛士?'
'華雄?何許人也?'
回想起那日陶大人尷尬的表情,劉備臉上不禁『露』出幾分苦笑。
憑心而論,劉備相信自己二弟說出那句話並非出於惡意,畢竟他很早就知道,自己這位二弟的記憶力並不是很好。
唔,應該說,自己這位二弟不善於記一些他所不感興趣的事物,否則,也不會在長達兩年的時間中都無法背下一本《『春』秋》……
劉備苦笑著搖了搖頭。
啊,當初在汜水關下所斬殺的那人,叫華雄也好、李雄也罷,甚至是張三、李四,想來二弟都不會在意,更不會因為沙場上斬殺了那人就沾沾自喜,自己的二弟,關羽關雲長,就是這樣一個人……
呵,有些時候,還真是令自己頗為頭疼的『性』格呢。
要說那場戰役中二弟唯一記住的名字,恐怕就只有那個人了吧,溫侯呂布……
唔,這麼說,奮威將軍陳驀……是第二個麼?
劉備抬眼凝視著遠處的那位黑甲小將,可惜的是,他並沒有看出此人有什麼特別之處。
深深吸了口氣,劉備駕馭著胯下戰馬來到陣前,揚手指著紀靈喝道,“紀靈,你主袁術包藏禍心,勾結黃巾、擁兵自重,妄圖自立為王,更有甚者,『私』建宮殿、『私』造黃袍,視大漢禮法、君臣朝綱於無物,實乃天地難容!今日備奉天子詔書,順從大義,出兵以討不臣,你前番戰敗,實屬天命難違,倘若你今日退去,約束兵士、卸甲而降,他日劉備上表朝廷,尚可免你罪責,倘若冥頑不靈,抗拒天兵,罪不容誅!”
對面紀靈亦出陣罵道,“『欲』加之罪,其無辭乎?你劉備不過是山野村夫,假冒漢室宗親在先,奪陶恭祖基業在後,有何面目唾罵我主?如今你佔據徐州大郡,尚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