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素梳理著長髮。
此刻,整個屋內寂靜無聲,張素素痴痴地望著銅鏡中陳驀,目露傾心之情。
說到底,這位惡名傳遍天下的妖女,亦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
不知過了多久,當陳驀將昨日買來的竹簪為張素素插上時,屋外傳來了一陣叩門聲,繼而,又陳府內下人恭敬地呼喚陳驀。
“陳爺,陳爺可曾起身?”
陳驀疑惑地望了一眼房門處,詫異說道,“陳某已起,不知有何事?”
只見屋外府內下人稍有停頓,隨即低聲說道,“啟稟陳爺,府外有人求見陳爺……”
見我?
陳驀愣了愣,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張遼的身影來,在微微嘆了口氣後,說道,“勞煩請張都尉在院內稍候片刻,我這就去……”
話音剛落,便聽屋外之人驚訝說道,“張都尉?非是張都尉,乃溫侯……”
“溫……侯?”陳驀著實吃了一驚,與張素素對視一眼後,沉聲說道,“知道了,陳驀即刻就去!”
“是……”
與張素素交代了幾句,陳驀徑直離開了屋子,僅有留下張素素一人,手捻著一縷頭髮,痴痴地望著銅鏡,時而面露會心笑容。
且不說張素素仍迷戀於陳驀方才的細心,且說陳驀離開屋子,徑直走向院子。
說實話,呂布前來,這既在陳驀預料之中,但又叫他大吃一驚,只不過有件事陳驀猜錯了,那便是並非張遼告密,而是曹性亦在昨日看見了陳驀二人。
果不其然,在轉過了彎折的廊庭之後,陳驀在院子裡瞧見了正負背雙手觀望院內池中幾尾魚的呂布。
在猶豫了一下後,陳驀輕輕走了過去,在距離呂布四、五步的時候停了下來,望著呂布的背影,抱拳喚道,“溫侯!”
其實呂布早已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如今聽聞陳驀呼喚,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幾眼陳驀,微笑說道,“陳驀,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溫侯……”不知為何,陳驀面對呂布多少還是感覺有些不自然。
“呵!”呂布微微笑了笑,突然間,他收起臉上笑容,沉聲喝道,“陳驀,你好大的膽子!假意辭官,卻投靠袁術,如今又率兵前來犯我徐州,攻我徐州城池,非但如此,又混入彭城,刺探我軍底細,莫不是道我呂布奈何不了你?!”
陳驀呆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呂布竟然這麼大反應。
望著陳驀呆滯的表情,呂布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擺手戲謔說道,“你可是認為呂某會這麼說?”
聽著那豪氣萬千的笑聲,陳驀哪裡還會不明白,自嘲一笑,抱拳說道,“溫侯器量過人,陳驀不如!”
“呵呵,”呂布輕笑一聲,搖頭說道,“兩年未見,倒是變得能說會道了嘛!——當初可不見你如此好說話!”
陳驀一愣,繼而苦笑一聲。
“如何?在那袁術麾下?”
聽著呂布那淡然的口吻,陳驀猶豫一下,解釋道,“我非投袁術,只是……”
“只是不忍見黃巾覆滅,無奈寄人籬下,可對?”呂布接上了話茬。
思忖一下,陳驀緩緩點了點頭。
呂布微微搖了搖頭,嘆息說道,“黃巾者,賊軍也!你誅董卓有功,本可藉此洗刷賊名,何以如此不智,重投賊軍?”說著,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搖頭再度說道,“罷了罷了,這種話你若是肯聽得進去,那你就不是陳驀了!”
“溫侯……”
“溫侯?兩年未見,你我倒是疏遠許多啊,或者說,你如今作為袁術麾下大將,率軍前來犯我徐州,撞見呂某,心中愧疚?”
望著呂布那奚落的表情,陳驀苦笑一聲,沉默不語。
“罷了罷了,”呂布擺了擺手,隨即望著陳驀沉聲說道,“你不必驚疑,別說你率軍前來犯我徐州,就算此刻兵臨彭城,我呂奉先亦不會在此刻拿你……”
雖說陳驀之前便很瞭解呂布的性格,自認為呂布不會做這種事,但是不得不說當他聽到這句話時,心中著實鬆了口氣。
“那溫侯是?”
“我今日前來,乃是為問明一事!——此事,你休要瞞我!”
見呂布一反常態,面露嚴肅之色,陳驀不敢玩笑,抱拳問道,“不知溫侯所為何事?”
只見呂布深深吸了口氣,望著陳驀雙目,沉聲說道,“昔日司徒王允之女,何在?”
“呃?”陳驀愣住了,在猶豫一下後,低頭說道,“末將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