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連上天看不慣文丑那連死者都要褻瀆的做法,只聽轟地一聲,兩旁劇烈燃燒著的糧草轟然倒下,兇猛的火勢,頓時將文丑以及龔都二人吞沒其中。
“將、將軍!”
在眾多袁軍士卒的驚呼聲,文丑奮力跳出了火堆,舉著手中的利劍恨恨地望著龔都倒下的方向。
“可惡,真是便宜這傢伙了……”惡狠狠地咬了咬牙,文丑伸出捂住胸口,即便沒有傷及要害,但終究是被貫穿了身軀,倘若是常人,恐怕早已死去,也只有像文丑這樣身體素質極強的萬人敵,才能承受這等身體上的創傷吧。
“將、將軍,您不礙事吧?”
一旁計程車卒好心過來攙扶,卻被文丑一把推開。
“哼!——南面有張頜在,那陳驀必然是從北、東兩處逃竄,速速撤離烏巢,重整兵馬,再行追趕,倘若叫其跑了,本將軍饒不了你等!”
“是,是……”
“哼!”冷哼一聲,文丑捂著胸口率先離去,畢竟他胸口的傷勢需要包紮,至於那陳驀,他並認為失去了戰馬代步的陳驀能跑多遠。
十萬兵馬,難道還追不上那幾百個失去了戰馬的黑狼騎?
開什麼玩笑!
想到這裡,文丑忍不住又轉過頭去望了一眼烏巢內的火海。
“那個該死的傢伙……真他孃的晦氣!”
而與此同時,越過了烏巢澤,劉闢一人二騎正飛奔趕往東阿,跑著跑著,他忽然感覺心口毫無預兆地傳來一陣刺痛。
怎麼回事?
劉闢愣了愣,他隱隱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眼下他卻沒有時間細想,因為在他身後,正追趕著一批袁軍騎兵呢。
數量不多,僅僅只是二、三十騎罷了,但關鍵在於,領頭的竟然是張頜……
“可惡!——怎麼會恰恰撞見這個傢伙帶兵巡防呢?真是不走運!”
一想到張頜那連陳驀都不見得能夠將其打敗的實力,劉闢一頭冷汗,只能儘可能地加快胯下戰馬的飛奔速度,充其量,也只能暗地裡抱怨幾句。
他豈會想到,他身後的張頜更是氣地火冒三丈。
說起來,因為文丑的無禮要求,張頜不得已讓出了烏巢以西的地域,將擒殺陳驀這天大的功勞讓給了文丑,畢竟此時的他,已失去了袁紹的信任,哪裡還有資格與文丑平起平坐,這使得心高氣傲的張頜萬般惱火。
然而就在張頜帶著二十來個騎兵在烏巢以南巡邏作為散心時,恰巧撞見了前往東阿送信的劉闢,不出意外地,劉闢便成了張頜宣洩心中怒氣的途徑。
但是張頜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劉闢這傢伙實在是太滑溜了,要知道張頜好歹也算是精通騎術的騎將,但是即便如此,卻竟然硬是追趕不上就在他面前不遠處的劉闢,這使得張頜心中更為惱怒。
從清晨追趕到晌午,從晌午追趕到夜幕將至,劉闢沿著黃河一路往東北逃逸,竟然行了整整有一百七八十里地,而那張頜,卻愣是追趕了一百七八十里地。
不得不說,到了這種地步,無論是劉闢也好,張頜也罷,都差不多已到達極限了,要知道除他二人以外,張頜起先身邊的那二十幾名騎兵,早已被他二人甩開幾十裡地,畢竟這種高強度的長途疾奔,哪裡是常人能夠承受的。
“你這傢伙!——給我停下來!”張頜張嘴奮力大吼一聲,卻灌了自己一肚子的風。
“停下來,你以為我傻啊!”劉闢扭過頭去甩了一句,竟然再次加快了跨馬戰馬的速度。
“好!好!”張頜氣地渾身顫抖,倘若是在平時,即便他看到了劉闢,即便明知劉闢是前去求援,也不見得會花這麼大氣力來追趕,然而,因為文丑一事,這位河北名將心中積累了太多的怒氣,以至於竟然有種不追到劉闢誓不罷休的氣勢。
而劉闢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是故,一路上不敢有任何的停頓,只想著拖垮張頜與他胯下的戰馬,但是卻沒想到張頜的耐力實在驚人,就在他胯下的戰馬,也是極具耐力的幽州良駒,這使得劉闢沒拖垮張頜,反而是自己那匹馬活活累死。
好在還有龔都贈他的那一匹馬,否則後果實在難以想象。
然而好景不長,不多時,劉闢的跟前出現了一道阻礙……
黃河!
對岸便是東郡,是屬於夏侯惇管轄的東郡,雖然距離夏侯惇所在東阿尚遠,但是如果能抵達東郡,想來便能甩開身後的張頜吧,劉闢如是想到。
但問題是,如何渡過這波濤洶湧、水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