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聽罷更是不明所以,畢竟他哪裡知道之前賈詡的心中所想,又哪裡知道賈詡曾經欲加害於他,見此,劉協趕忙說道,“賈愛卿不避兇險前來救朕,何來降罪之詞,賈愛卿速速請起……”
賈詡默默地搖了搖頭,他有心想將自己之前的異心全盤托出,但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時,他竟然說不出口,隱隱地彷彿有種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然而連他自己也鬧不明白那恐懼究竟從何而來。
想來劉協也是聰慧過人,見賈詡這幅表情,他也察覺出了幾分異樣,但是不得不說,他很是信任眼前的賈詡,無論於公於私,是故,他想了想,故作生氣地說道,“賈愛卿,朕乃天子,朕說你無罪便是無罪,速速起身,難道你要抗旨不成?”
話音剛落,就見賈詡下意識地抬起頭錯愕地望向劉協,望著他眼中的真摯與以及幾分調皮,心中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般,長長鬆了口氣,輕笑說道,“臣……不敢”
“不敢便速速起身吧”劉協竊笑著伸手去扶賈詡,卻見賈詡擺擺手,推開了劉協攙扶的手臂,叩地正『色』說道,“承蒙陛下看重,臣賈詡至今日起,願輔佐我皇匡扶漢室,倘若有絲毫異常,天人共戳”說罷,賈詡一拂衣袖,站起身來,不知怎麼,他忽然感覺心中有種莫名的輕鬆。
而劉協哪裡會了解賈詡心中所想,不明所以地望著賈詡。
說到底,劉協終歸只是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孩童,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城府,又哪裡會想到賈詡那句話中帶有深意,再者,與其苦思冥想賈詡所說的話,眼下的處境更叫劉協擔憂。
“對了,賈愛卿……”
賈詡輕笑一聲,微微低下頭,溫和說道,“倘若陛下不棄,可喚臣表字文和……”
“呃?”劉協愣了愣,望著賈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足足過了半響這才猶豫著說道,“文……文和?”
“臣在”
“咳,”望著賈詡那溫順的模樣,劉協終於感覺到了幾分身為天子的威儀,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說道,“文和方才說乃是救駕而來?”
“正是”
劉協聽罷望了一眼賈詡,見他身上衣服沾滿土塵、狼狽不堪,心中實為感動,正要說話,忽然好似想到什麼,頗為緊張地張望著屋外,怯聲說道,“文和此來,可曾碰到此處守衛?”
話音剛落,就見賈詡面容古怪地望了一眼腳下的地面,搖搖頭,不動聲『色』說道,“不,不曾……”說著,他好似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猶豫一下,拱手說道,“微臣妄言了,微臣來時,此處確實有數十守衛……還請陛下恕臣欺君之罪”
想來劉協也並不會明白賈詡中途改口的深意,一聽他這麼說,便下意識問道,“那……此處守衛何在?”說話間,他詫異地望了望四周,因為他發現郭汜派來守在屋外的數十名守衛,此刻竟然一人也無,彷彿憑空消失了一番,這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望著劉協探頭張望的模樣,賈詡會心一笑,拱手恭敬說道,“這個……微臣此前曾從友人處學地些許妖術,雖說稱不上精通,但自保尚且有餘……”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協打斷了。
“妖……妖術?”只見劉協瞪大眼睛瞅著賈詡,興致勃勃地說道,“文和竟然精通妖術,朕且不知?文和可否在朕面前演示一番?”
望著一臉小孩子天『性』的劉協,賈詡苦笑一聲,為難說道,“這個……演示恐怕……”
“哦,”劉協頗為失望地抓了抓頭,繼而忽然想到了眼下的處境,急聲說道,“文和莫不是孤身一人前來救朕?”
見劉協問起正事,賈詡面『色』一正,拱手說道,“那倒不是,得知陛下為郭汜、李傕二人所劫後,微臣與王師在崤山和驃騎將軍楊奉麾下將領徐晃匯合,隨後又等到了董承、張揚兩位大人數千兵馬,一番合謀之後,便思計前來營救陛下”說著,賈詡一指北城方向,壓低聲音說道,“陛下且聽”
劉協側耳傾聽,只感覺北城人聲鼎沸、嘈雜不堪,期間隱隱伴隨著陣陣慘叫。
“這是?”
只見賈詡輕笑一聲,拱手說道,“此乃王師功勞——臣與王師合謀,請他在弘農北城大鬧一番,以吸引郭汜叛軍,如此,臣才可趁機將陛下並朝中諸位大人救出城中”
“師傅也來了?”劉協聽罷面『色』一愣,默默聽著北城的喧鬧之聲,隨即又回頭望著賈詡,不由眼眶一紅,略顯梗咽說道,“朕……朕若有幸得生,皆賴文和與師傅恩情……”
“陛下言重了”賈詡拱手深深一拜作為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