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那多半是勢如破竹,破曹操治下城池如探囊取物,但是隨著佔領的地域漸漸增多,隨著戰線的漸漸拉成,袁軍勢必會因為糧谷的輸運補給問題而陷入被動,要知道百萬大軍的口糧啊,那可不是小數目,一旦軍糧供應不及,多半會引起軍中士卒的不滿,甚至發生兵變,那可是袁紹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是故,他採取了逢紀的建議。
倒不是說袁紹突然變得這麼明智,而是因為在這幾日,有一個給他上了一堂課,叫他明白了什麼叫做騎兵。
“報!趙明將軍麾下兵馬受襲,全軍覆沒!”
又一次地,袁軍斥候傳來了袁紹最不想聽到的噩耗。
“又來了麼……”在那尚未竣工的白馬營中,於主帥帳內,袁紹沉著臉望著那名前來報訊計程車卒,說實話,他真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
說起來,雖說袁紹本人尚留在白馬,但是他已派張頜、高覽二人帶著十萬兵馬趕赴了平丘,而那趙明,便是他派去向張頜、高覽軍中押解糧草的運糧軍,不過話說回來,雖說是運糧軍,但那也是袁紹手底下的正規軍,畢竟如今已踏足中原,來到了曹操眼皮底下,再叫那些民夫運輸糧食,這豈不是對曹操說,來,來搶我,再者,那趙明也是三軍軍糧押解總將官淳于瓊手底下的猛將,豈是那般容易的?
但是沒想到,即便如此,還是逃不了被陳驀所襲的命運。
在微微吸了口氣後,袁紹皺眉問道,“在何處受襲?”
那名前來報訊計程車卒偷偷望了一眼袁紹的表情,似乎對袁紹這次沒有動怒感到有些意外,要知道在第一次發生兵馬被襲事件時,自家主公那可是勃然大怒啊。
“在錦古川,距離此地大概在二百二十里左右……”
“是麼,”袁紹長長吐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門,喃喃說道,“即便是前哨兵馬,也未見得如此輕易被打垮?更何況對手僅僅一支不到三千人的騎兵……”說著,他好似想起了什麼,問道,“趙明何在?”
只見那袁軍斥候臉上露出幾分猶豫的神色,低頭說道,“據敗軍言道,趙將軍……一回合被陳驀所殺……”
“又是一個回合麼……”袁紹深深皺緊了雙眉,扶著額頭長長吐了口氣,似乎再沒有問話的興致。
見此,旁邊謀士郭圖不動聲色地朝著那名斥候揮了揮手,叫他退了下去,隨即猶豫一下,故作輕鬆地說道,“主公可是在想陳驀此人?”
說起來,郭圖的本意是想開解開解袁紹,畢竟作為心腹謀士。他哪裡會不瞭解自家主公?袁紹、袁本初,雖看似器宇軒昂、頗為豪邁,實則心胸很窄,很容易會受到外界事物的影響。而一旦他的心情變得惡劣,便會有意無意地向麾下將領或者謀士智囊宣洩,這是袁紹最大的不足,除去心胸狹隘以及優柔寡斷之外,袁紹無疑是個出色的主君,至少他在對手底下將士的賞賜方面不會存在任何的剋扣問題。
但是出乎郭圖意料的是,袁紹這一次竟然沒有動怒,甚至於。在沉寂了半刻後,他竟然不合時宜地笑了起來,別說郭圖,就連逢紀也有些難以適應。
“主公為何發笑?”逢紀詫異問道。要知道他剛才可是已經做好了承受袁紹怒火的準備,但是沒想到,峰迴路轉,袁紹竟然破例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動怒。
在郭圖與逢紀錯愕的目光下,袁紹輕笑了幾聲。隨即點點頭,用莫名的口吻說道,“那陳驀……著實是個人物!”
“這……”郭圖與逢紀對視一眼,心中知道這是袁紹起了愛才之心。故作不解地問道,“主公何以這般推崇那陳驀?在在下看來。那陳驀不過是個敗軍之將,眼見無法阻擋主公威勢。故而撤軍白馬,如今又不甘如此敗於主公,是故頻頻襲我前哨兵馬洩憤,實乃無膽匪類!”
不得不說,郭圖這句話說得確實很是巧妙,但更關鍵的,卻是他看出了袁紹有愛才之心,是故,他故意貶低了陳驀,好突出袁紹的慧眼識英雄,並且,在貶低陳驀的同時又不留痕跡地抬高了袁紹,將陳驀主動撤出白馬一事,說成是他難敵袁紹威儀,是故懼而退兵。
也難怪郭圖在袁紹心中的地位甚至要比逢紀更高,實在是這傢伙……太過於圓滑,太過於會說話了。
果不其然,見郭圖這麼說,袁紹面上笑意更甚,在撫了撫鬍子後,搖頭說道,“不不不,那陳驀雖說乃敗軍之將,不過單看他敢憑藉那區區三千黑狼騎周旋於我數十萬大軍附近,伺機襲我各路兵馬、運糧糧道,便足見此人乃一員豪傑,只可惜此等人物,竟是這般不明好歹、不識時務,仍要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