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的黃巾士卒紛紛大喝著殺下山去,而此刻的陳驀,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渾渾噩噩地混在無數黃巾士卒之中衝下了山。
在人數方面,這裡的黃巾士卒數量明顯在官軍之上,怕是有近萬之眾,但是在體力方面,官軍卻是要完勝黃巾。
首當其衝,一千長社騎兵散開陣型,充當先鋒,兩千步兵在後,或是手持長矛,或是手握砍刀、盾牌,向著黃巾發起衝鋒。
“殺!”
突如其來的戰鬥,轉眼間便展開了,還沒等陳驀回過神來,兩支兵馬狠狠撞在一起,刀光劍影、人喊馬嘶,場面一時間變得極其混亂,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殘肢斷臂,鮮血四濺,那是充滿無盡暴戾與肆虐氣息的戰場。
望著那猙獰的面孔,望著紛亂的場面,從來沒有經歷戰事的陳驀呆呆站在原地,渾然不知自己究竟該做什麼。
只見士卒們奮勇衝上前去,用手中兵刃砍翻一個敵軍,隨即又被另外一個敵人砍倒,在這種上萬人的戰場上,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
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戰場上已經瀰漫起濃濃的血腥味道,兩軍計程車卒都好像發了瘋似的廝殺在一起,扭打在一起。
人命,在戰場上賤如草芥!
這就是戰場?
陳驀從靈魂深處泛起了陣陣涼意,那混亂的景象,那撲鼻的血腥味,讓他從靈魂深處湧出一股名為戰慄的情緒,以至於他整個身體不禁顫抖起來。
突然,一股勁風颳到陳驀面上,他下意識地抬起頭,卻望見一名身穿戎裝的騎兵已經衝到他面前,用冰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舉起了手中了長槍。
“鏘!”
陳驀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長槍抵擋,但是下一秒,他的槍被擊飛了,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殘酷戰事的陳驀,如何能夠抵擋精銳的長社騎兵。
死……
陳驀的腦海中突然跳出一個字眼,眼睜睜望著那名騎兵的長槍離自己的胸膛越來越近。
但是不知怎麼,他的心中並沒有多少恐懼,有的只是茫然,與莫名的解脫……
“鐺!”就在陳驀以為自己的性命將要終結的時候,一把戰刀遞了過來,將那名騎兵的長槍盪開了。
陳驀愣愣地轉過頭去,卻望見周倉與裴元紹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旁,在他們身後,跟著王卓與韓然。
“在戰場上發什麼傻?!找死啊!”周倉瞪大眼睛衝著陳驀吼了一句,看他表情,似乎非常的憤怒,恨恨瞪了一眼陳驀,這才撇下他與敵軍廝殺起來。
“你小子跑哪去了,害我們找半天!”說著,裴元紹一把將陳驀拽向身後,隨即用長槍擋住了一名官軍步兵的砍刀。
陳驀茫然朝四周望了望,竟然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容,陶志、範立,這兩位伍長帶著自己伍內的四名士卒,緊跟在周倉與裴元紹身後,結成陣型,將陳驀以及幾個受傷計程車卒護在當中。
雖說他們沒有說什麼,但從他們的善意的眼神中,卻可以看到他們的心意。
人吶,是一種需要同伴的生物!
活下去……麼?
陳驀的嘴角泛起幾絲苦笑。
望著衝在最面前的周倉與裴元紹,陳驀忽然想了他們當日所說的話。
【從今日始,我等便是一伍的兄弟,同生同死,共同進退!】
原以為他們只是隨口說說……
望著身旁提著兵器保護著自己的王卓、韓然兩人,陳驀心中不禁萌生幾分溫暖。
忽然,身旁的王卓面色大變,驚聲吼道,“小心身後,周大哥!”
陳驀下意識地抬起頭,忽然看到一名騎兵不知什麼時候衝到了周倉身後,提起了手中的長槍……
聽到了王卓的提醒後,周倉掄起手中大刀下意識地回身一記重劈,只聽鐺地一聲,他竟然被反震之力連連後退幾步。
長社騎兵,那是皇甫嵩麾下最精銳的騎兵軍隊。
而周倉,雖說力氣很大,但是並沒有接受正規的訓練,僅僅只是一個剛入伍不久的黃巾士卒。
“鏘鏘鏘!”
連續三下硬拼,使盡全力的周倉只感覺雙臂發麻,因為反震的力道不由自主地退後三步,而那騎兵,卻僅僅只是身體一晃,便再度殺了過來,可以藉助馬力的他,本身就佔據著優勢。
只見他雙腿一夾馬腹,胯下戰馬鼻中噴出一股白氣,幾步衝到了周倉面前,而它的主人,則從馬背的刀鞘中抽出一把鋒利的長劍,一手提著長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