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卻被楊弘連聲喝退,畢竟陳驀那一手簡直是神乎其技,防不勝防,萬一當真叫他壞了自家主公性命,那可如何是好,哪怕是將眼前這人千刀萬剮也無濟於事啊。
望著陳驀踏著鮮紅的腳印走向遠處,楊弘想了想,忽然喊道,“陳將軍,黃巾乃亂國賊子,將軍此等本事,屈身黃巾,無疑是明珠暗投,再者如今黃巾將亡,將軍何不改投我家主公,共創大業?”
楊弘的話,讓原本氣怒不已的袁術也頗為心動,畢竟陳驀的本事他已經見識過了,獨自殺入成百上千軍中挾持自己,隨後安然而退,這可是不是一般的猛將辦得到的事。
在袁術與楊弘隱隱帶著期盼的目光中,陳驀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喃喃說道,“黃巾將亡?”說著,他重重將手中長槍頓入地面,渾身爆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力。
“我在,固黃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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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黃巾之名(六)
袁術終究沒有出爾反爾,再次下令進攻,或許為了顧全作為一方之主的誠信,或許他也忌憚著陳驀的存在。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尤其是萬人敵的猛將,足以左右一場戰局的勝敗,就好比方才,陳驀雖說還沒有資格被稱為萬人敵,但是,他卻順利地扭轉了黃巾一敗塗地的局面,雖說只是暫時。
袁術退兵了,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在第二天捲土重來,畢竟今日的些許挫折,無非是最初袁術麾下的部將們太過小瞧陳驀,以至於被陳驀成功地挾持了袁術。
孤身一人闖入成百上千軍中,挾持了對方主公,這簡直稱得上是奇蹟,只是可惜這種奇蹟顯然不會發生第二次……
當陳驀來到冀北黃巾藏身的山中時,存活著的冀北黃巾已是所剩無幾,他一眼望去,幾乎所有人都身負重傷,有的失去了一條胳膊,有的腦袋上纏著白布,甚至於有幾名黃巾身體中箭,勉強靠在樹旁苟延殘喘。
黃巾,何曾落魄到這種地步?!
渾身鮮血的陳驀默默地走向山上,黃巾士卒們紛紛為他讓開道路,雖說此地仍有幾十名活口,卻無一人說話,氣氛很是壓抑。
沒走幾步,陳驀瞧見了張白騎,此時的張白騎,早已不復當初雒陽時的瀟灑,白袍浸血,身負重傷,看他臉上疲倦神色,很顯然是好幾天未曾閤眼。
“陳統領……”張白騎勉強舉著受傷的胳膊抱了抱拳,眼神中帶著敬意、帶著欣慰、也帶著些許的尷尬。
“怎麼落到如此田地?”望著張白騎如此模樣,陳驀心中有些感慨,雖說兩人間的關係並不是那麼友好,但是張白騎對於黃巾的忠誠,卻讓陳驀倍感欽佩。
張白騎聞言搖了搖頭,苦笑說道,“長安一役,我軍大敗,好不容易逃到此地,卻和周頭領、裴頭領等人失散了,也不知這些兄弟現在如何……”說著,他猶豫一下,舔舔嘴唇,壓低聲音望著陳驀誠懇說道,“既然陳統領趕來,想必是聽說了張某託人帶去的話,張某這條命,陳統領可以隨時來取……”
望著張白騎誠懇的目光,陳驀默默點了點頭,岔開話題問道,“素素呢?”
只見張白騎聞言轉頭望向山中,長長嘆了口氣。
“去包紮一下!”順著張白騎的視線望了一眼,陳驀輕輕拍了拍他肩膀,順著小道走上山去,走了大約百來丈,就望見張素素孤身一人坐在一塊石頭上,託著下巴失神地望著面前的空地。
見張素素安然無恙,陳驀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走上前輕聲喚道,“素素……”
似乎是聽到了陳驀的聲音,張素素茫然地轉過頭來,那失焦的目光看地陳驀心中不覺有些心疼。
“小……驀?”
望著陳驀足足四、五秒,張素素渙散的眼神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光彩,只見一臉驚意地站起身來,拉住陳驀那沾滿鮮血的披風,連聲說道,“小驀,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回事?受傷了麼?”
話音剛落,只見她臉色表情一滯,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隨即,她臉上的驚色漸漸退下,放開陳驀披風,轉過身去,咬著嘴唇說道,“你……你還回來做什麼?我……我不再需要你了……你還回來做什麼,你走啊!你走啊!”說到最後,她越來越激動,雙肩顫抖,泣不成聲。
“素素……”
陳驀不忍地走上前,將她摟在懷中,卻見她轉過身來,撲在自己懷中嚎嚎大哭。
“全完了,全完了,什麼都沒有了,小驀……數萬黃巾信徒,什麼都沒有了,數萬黃巾信徒啊,父親與伯父畢生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