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孩都沒保住,那時阿潛才三歲。正好那時,我頭一個男人被山裡猛獸傷了性命,也去了。姐夫成了鰥夫,我又是個寡婦。說起來讓妹子笑話,我們山裡人,為了討生活,也沒那麼多注重的,第二年,我爹就做主,把我又許給了我姐夫,阿潛也從我外甥變成了我的孩子。”
說到這裡,趙氏長長嘆了口氣,又道:“都說後孃難做,其實我家的情況,已經算好的了。阿潛這孩子,從小就懂事,不需要大人操心,只是和家裡人一直不太親近,長到十來歲上,更是自己拿主意,出門拜師去了。這一去就是十幾年,若不是偶爾有音信傳回來,我和他爹都要擔心他是不是出了意外了。今年春天他終於回來了,說實話,十幾年沒見了,小娃娃長成了男子漢,要不是那張與他爹年輕時相像的臉,我還不敢認他。那性子也像他爹,話少得很,不過待我和他爹倒十分孝順,三天兩頭打了野味送到家裡給我們。就是還是不親近人,在家裡待的時間少,剛回來那會兒,幾天都見不上一面,現在才慢慢好些,一兩天就會回去一趟。我和他爹都覺得,他這是屋裡沒人,才不著家,若成了親就好了,只是說了幾個他都說不合適,前幾天還說了一個你們村的,他又說人家年紀太小了。眼看過了年他就二十八了,他兩個弟弟孩子都滿地跑了,他還孤零零一個,每每想起來,我都不知要如何與大姐交代。”
夏知荷聽說她曾相過村裡的姑娘,再想想前一陣李月萍又哭又鬧的事,眉頭一跳,心道還好事情沒成,不然被那壞心肝的搶了先,她可要活活慪死。她見趙氏愁眉不展,忙安慰道:“阿潛一看就是懂事的,肯定知道你和他爹的苦心。只是成親這種事,我們做大人的,光著急也沒用,還得看孩子的緣分才行。”
趙氏點點頭,她看著夏知荷,心頭一陣意動,只想脫口要人家將女兒許給她兒子,只是到底還是壓住了。
今日下山之前,她還想著,若林潛確實對那女孩有意,那無論如何,就算要她豁出這張臉,她也要將這親事提一提。只是進到這家裡,見到李家的院子和磚瓦房,再聽夏知荷方才的話,這話就說不出口了。她想,這樣殷實的人家,又心疼女兒,怎麼捨得將女兒嫁到山裡去?雖說她和林森確實備了豐厚的聘禮,可他們到底是山民,無田無地,山中日子又清苦,若她自己有這麼一個女兒,也是捨不得嫁的,更不要說別人了。
夏知荷心裡,也想著如何才能與林家結親,照眼下來看,玉秀和林潛正好相配,林家人又不是難相處的,若不是礙於自己這方是女方,不好太過主動,她都想直接開口提親了。
兩人暗中試探著,到底誰也沒將話明說出口。不久後,趙氏和林森就起身告辭了。玉秀從房裡出來,和爹孃一起將人送出門外。
回山的路上,趙氏回想玉秀的模樣,越想越是後悔剛才沒開口,就算會被人拒絕,也該試一試的。這樣的姑娘,清平鎮內打著燈籠也難找到第二個了,更難得阿潛似乎對人家有心,若錯過了,讓別人搶了先,她不得悔死?
她一路走一路想,突然停下來,問林森道:“當家的,你覺得李家人怎麼樣?”
林森點點頭,道:“不錯。”
趙氏又問:“那李家姑娘呢?”
林森說:“是個好姑娘。”
趙氏一拍掌,轉身又往回走,邊走邊道:“那就這麼定了!為了阿潛,我就將這張老臉豁出去一回,去李家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將女兒許給我們,要不然我今晚定要睡不著覺。”
她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林森也習慣了,見她又往回走,也沒說什麼,只在後頭默默跟上。
此時李家院子裡,等他們二人出門了,夏知荷才見到門邊放著一個麻袋,開啟一看,裡面竟是許多曬好的山貨,她不由嘆道:“咱們送了那一點東西,倒讓人家回了兩次禮。”
她還未感嘆完,就見趙氏又回來了,她忙把人迎進來,道:“二姐可是落了東西在我這裡?”
趙氏擺擺手,看看左右,見沒人,才道:“沒落下什麼,只是有件事,想和你說一說,你若同意,那咱們兩家是皆大歡喜,若不同意,就當二姐沒提過,別傷了咱們的情誼。”
夏知荷見她說得鄭重,忙把人領進房中,才道:“二姐請說。”
趙氏怕自己臨陣又要逃縮,一口氣道:“我就想問問,妹子你願不願將玉秀指給我家阿潛?你放心,我們家雖然家境一般,但吃穿還是不愁的,若他們兩個能成親,家裡的事,我就都交由玉秀打理,她是大嫂,底下兩個小的都得聽她的。我向妹子你保證,等玉秀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