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我八歲的時候,你並不在我的身邊?”
“正是。不過,那個時候,您身邊有幾位嬤嬤在,當時負責您安全的護衛,如今大都在璇璣閣裡,您若是想要問,屬下即刻將他們召集起來。”
安瀟瀟總覺得哪裡透著幾分的古怪,偏偏自己又說不上來。
“不必了。我只是突然想到了父親送我的禮物,可是唯有我八歲時,父親送我的禮物,我卻想不起來了。二月可還記得?”
安瀟瀟的語氣很隨意,並不是很慎重,而且神色也是淡淡的。
二月面上一鬆,“那年侯爺送了您一對兒八哥,說是給您解悶兒用的。”
安瀟瀟的眸光微轉,果然,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
“是嗎?可是那對兒八哥呢?怎麼不見了?”
“小姐許是忘記了,那一年,您又遭到了不知名的刺殺,那對兒八哥也是在一次意外中喪生。您為此,還曾哭了好一陣兒呢。”
安瀟瀟微微眯眼,緩緩轉過身來,眸光清澈而又冰冷地看著她,“你不是說,那一年,你去受訓了?”
二月頓時啞然。
意識到自己在小姐面前露了餡,二月倒是沒有表現得太過慌亂。
“小姐,那一年,屬下的確不曾陪在小姐身邊,不過,那一場刺殺,卻是屬下親眼看到的。因為那一次,也是屬下第一次真正地出任務。”
安瀟瀟有些愕然,二月比她大不了多少,小小年紀,竟然就已經要經歷那些血雨腥風了?
一時間,安瀟瀟只覺得心中是難以言說的複雜。
對二月,她一直都是視為親人的。
與七月和九月不同。
二月更為穩重,行事也更為周全。
在她的記憶裡,二月似乎是從未有過任性的表現。
仔細想想,這定是與其自小受到的教導有關。
至於她所說的受訓,安瀟瀟自然知道那是什麼。
不然,二月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被賦予了執掌璇璣閣的重任。
安瀟瀟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記憶裡,定然是嚴重地缺失了一部分。
而且是對於她的人生來說,還是相當重要的一部分。
那麼,這一部分的記憶,又是如何缺失的呢?
那一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為什麼會忘記得乾乾淨淨了?
抬眸,對上了二月清流一般的眼睛,心頭明白,二月沒有道理騙自己。
最多,可能就是她早已知道了什麼,卻不肯告訴自己實話而已。
而能讓她對自己閉口不提的,要麼就是對自己有極大傷害的事情,要麼就是有人在暗中吩咐了她。
除了自己,還能指使得動二月的人,也不過就是那麼幾個。
或許,她可以考慮一下,晚上試試哥哥的口風。
李庭希則是在安瀟瀟走了之後,面上多了一抹冷肅。
很顯然,安瀟瀟定然是經歷了一些什麼他所不知道的。
不然的話,她八歲那年的事情,為何全都不記得了?
不僅僅是與他相關的事情,就連她父親贈她的禮物,她都一概不記得了。
這說明了什麼?
她所遺忘的,到底是八歲那一年所有的事,還是隻是一些對她具有特殊意義的事情?
李庭希不會忘,那一年,他年滿十歲,所以被送入了皇室暗衛中接受密訓。
只是在走之前,還特意帶著她去放紙鳶,也正是因為他們即將分別,所以,他才使了心思,將她的一方玉佩收入囊中。
年僅十歲的他,當時並不懂何為情愛。
他只知道,他喜歡她,喜歡跟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所有感覺。
他只是想要好好地寵著她。
他不知道,那樣情愫,就是愛。
他更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他總覺得瀟瀟對他的態度有些古怪,兜兜轉轉,竟然是因為她缺失了那一年的記憶。
八歲的年紀,早該記事了。
更何況安瀟瀟還是那樣一個聰明的姑娘。
連六歲的事情都記得,又怎會獨獨遺忘了八歲那年的?
偏偏那一年,對於自己來說,又是格外重要!
李庭希的眉心緊擰,手上一枚比銅錢大不了多少的玉佩,青白相間,在陽光上泛著淡淡的青色,似冷似飄。
五指緊攥,他的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