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所住的宮殿那般奢華富貴,可是又別有一種沉重莊嚴的感覺。
再細細一看,安瀟瀟突然明瞭。
這裡的色調大都厚重,以紅、黑居多。
如此搭配出來的感覺,自然是會給人以威嚴感。
安瀟瀟被引入了殿內,然後示意稍候。
安瀟瀟看了一眼外頭的景緻,在陽光的照耀下,這裡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似乎是更有幾分的尊貴感。
“安小姐,太后已經醒了,您請。”
“多謝姑姑了。”
安瀟瀟進入內殿,看到太后正靠坐在了榻上,頭髮全都梳至腦後,盤了一個簡單的髻,身上明黃色的中衣,彰顯著這個婦人的身分,是有多麼尊貴。
“你就是靖安侯的女兒?”
“回太后,臣女正是。”
“抬起頭來,讓哀家仔細瞧瞧。”
“是,太后。”
安瀟瀟的膽子再大,如今這個時候,也不敢忤逆太后。
說是抬起頭來,可是她的眉眼,仍然是低垂著的。
“果然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難怪會引得他們爭相來請旨賜婚了。”
這話裡的諷刺倒是小,關鍵是,安瀟瀟不確定現在太后是不是會將她給當成了紅顏禍水處置了。
太后話落,沒有聽到她的自辯,倒是有些意外。
按理說,任誰被自己這麼嘲諷一兩句,也會迫不及待地做出反應,生怕再被自己這個老太婆給厭棄了,怎麼她反倒是平靜無波呢?
“你倒是沉地住氣!”
太后的語氣裡似乎是還有些嫌棄,而且臉色也並不好看。
安瀟瀟知道,這位太后,只怕從根兒裡就不喜歡自己。
“回太后,臣女不知太后到底要說什麼,所以一時惶恐,還請太后賜教。”
太后的眼皮抬了抬,然後轉頭緊緊地盯著她的面容瞧。
若是尋常的姑娘家被她這麼瞧,只怕是早就嚇得魂不附體了。
太后是什麼人?
那可是跟隨在先帝身邊幾十年的人,什麼樣的大風浪沒見過?
尋常的小姐,只是被太后瞟一眼,都會覺得後背發麻,渾身都是壓力,這一位,卻是明顯地與眾不同。
“呵呵,你倒是個聰明的。哀家問你,你是想要嫁給哀家的希兒呢,還是想要嫁給鍾離家的那個小子呢?”
這話,分明就是挖個坑給她跳了。
安瀟瀟心底哼了一聲,不過也知道,如今只她一弱女子在京城,太后也不好太過為難她。
她不怕自己反抗,主要是還怕天底下的悠悠眾口呢。
靖安侯雖然十年不曾回京,可到底是憑著真才實學,更是憑著在戰場上打下來的威望,才能得封靖安侯的。
“回太后,婚姻大事,自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既然家父已經為臣女謀定了一門婚事,那自然是當遵徇父親的意思才是。”
“這麼說,剛剛哀家說的兩個人,你是都看不上了?”
安瀟瀟整個人幾乎變成石塑般,眉端細不可微的一凝,這個太后,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回太后,這二位都是人中龍鳳,臣女高攀不起。”
太后冷哼一聲,“連希兒這樣的人你都看不上,那不如你跟哀家說說,你心儀的,究竟是何等風華的男子?”
安瀟瀟真是有些惱了。
這個太后是聽不懂人話嗎?
見她不吭聲,太后又面帶鄙夷道,“若是真的有了婚事,便該在府中安心待嫁,何故總要拋頭露面?”
安瀟瀟怔了怔,隨後冷笑,這是嫌自己出門多,看著礙眼了?
果然,太后這種人,只要是想挑你的毛病,你還真是躲都躲不開。
安瀟瀟站直了身形,面色不亢不卑,語氣也不是那麼和善。
“回太后,臣女自歸京以來,參加的大小宴會,總共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十次,而這其中,還有三次是皇后娘娘親自下旨的宮宴。並非是臣女不知檢點,而是某些人太過不自知,總想著找藉口來尋臣女的麻煩罷了。”
太后的眉眼一跳,她身邊的嬤嬤也嚇了一下子,完全沒想到,這位安小姐竟然這樣大膽,敢這樣跟太后說話。
“放肆!你膽敢在哀家面前無禮?”
安瀟瀟微微福身,“太后明鑑,剛剛臣女也不過是回答太后的話而已,並未曾察覺何處失禮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