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到了長安後怎麼想辦法把王況留在長安久一點,自己好時不時的偷摸著出宮來和他一起吃吃小酒什麼的,就聽外面陣陣嘈雜,而且聲音聽起來是越來越亂,嗡嗡嗡的,如同一隻小蜜蜂,哦,不對,是好多隻小蜜蜂在他耳邊繞來繞去的,心下頓時煩躁起來,就起身出艙向外走,由於他是天使,因此這個三進的船艙自然是他睡最裡面,外面第二進是王況王冼兄弟和林荃淼睡的,李業嗣有護衛職責在身,就睡了第一進。船艙兩邊還有一些小房間,就是黃司兵派的家丁和黃大以及軍士們睡的了,這些小房間形成拱衛之勢,除了給大艙左右各留了個丈許寬的窗戶外,就把大船艙給圍在了中間。至於其他人,就睡在了底艙。
“出來了,出來了。”圍觀人群見到徐國緒步出艙來,見到他身上穿著的袍子,有去過長安見過宮中人物的,認出了那是宮內的裝束,就小聲的喊了出來:“哎呀我的媽呀,這可是宮裡出來的人物,莫非,莫非……”他瞠目結舌半天,楞是沒敢往下說。
“莫非什麼?你倒是快說呀。”身邊的人催促。
“噓!某都說了這最後出來的可是穿著宮裡的裝束。你腦袋給狗啃了?還要某明說?”第一個說話的人顧不得再說什麼,拋下了一句話,拔腿就跑。你問他跑什麼?他跑去報信。若是自己第一個把來了貴人的訊息報給縣令和使君知道,那賞賜肯定是少不了的。至於是什麼貴人,他也不管,反正他就認出了最後出來的那位穿的是宮裡的衣服,有這點就夠了。
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碼頭上的人幾乎就都知道了這個官船來歷似乎不凡,頓時場面詭異的冷清了下來,鴉雀無聲。徐國緒還以為是自己的威嚴震懾了全場,心下得意:李家二郎,別看你羽林軍平時多威風凜凜,還得是某這等平時沾了皇帝威嚴的人出場。
見到船頭還有人在輪流祭拜,徐國緒也整了整衣冠,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註定是個不孝子了,因此平日裡無事總是要給先祖上上香什麼的,更別提這清明瞭,他呆在船艙裡不願意出來就是因為今天什麼也沒吃,怕耗了體力。這時候見了香案,自然也是要規規矩矩的祭拜一番。
見天使也要出來祭拜,本來在排著隊等的就都把位置給讓了出來,讓天使祭拜。徐國緒也安安穩穩的站一旁等正在祭拜的一個雜役,這可不能催促的,憑弔先祖放任何人頭上都是頭等大事,就是皇帝來了,哪怕是天塌下來的急事也只能是老老實實的呆在一旁等人拜完。否則,那就是干擾他人行孝,這帽子沒人能抗得起。
“王小郎君,王小郎君。”就這時候,碼頭上的人群裡傳出一幾聲叫喊,王況聽的分明,很像是杏花村店家漢子的聲音,就讓先前跟著去杏花村的兩個家丁下了船去找人。沒多久就把人給帶到船上來了,這漢子挑著一擔的籮筐,瞧那樣子不輕,跳板都給他壓彎了,就這還是比較冷的春晚,又是江風冽冽,漢子的額頭上竟然佈滿了汗珠,在船上的火把照映下閃閃發光。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幾里路外挑來這麼沉的擔子來。
原來杏花村店家夫婦倆聽了王況說讓明天早點送點滷味去碼頭官船上給他過眼,又聽得王況說過滷味最重要的就是香料的搭配,至於火侯等其他環節,只要會做吃食的多做幾遍也就能掌握。再加上尋思著今日是寒食,擔心王況在船上沒什麼吃的,這一天沒吃什麼熱食,晚上怕是要餓了肚子,因此夫婦倆等王況一走,就立馬打烊,分工合作,一個做滷味,一個去採買食材回來費盡心機整了一桌的吃食趕著給王況送來。等到這漢子到了碼頭,才知道王況所乘的官船竟然不是他平日裡見的那種普通的單桅單艙的小官船,加上圍觀人又多,他挑著擔子跟本擠不進去,幾次說是給船上送東西的,旁邊人自是不信,人家那官船是什麼級別,哪能要你著穿著瞧起來都破落之人送吃食?以為他是要騙了人好近前去看熱鬧的,因此都不讓。漢子哀告許久沒有任何效果,恰好徐國緒出來,全場靜了下來,漢子眼尖,瞧見了站在徐國緒邊上的王況等人,好在先前王況提有字,知道王況的姓,這才叫出聲來。
漢子上得船來,見到身邊站著一溜的羽林軍,登時就手足無措起來,見到了王況愈發恭敬:“小郎君,某是擔心您船上沒的做吃食的,晚上餓著,因此就沒按您吩咐等明早再來了,若是有衝撞之處,還請小郎君饒恕則個。”
王況見他緊張,笑了笑,拍拍他肩膀:“莫慌莫慌,某和你一樣也是一介白丁,這是徐黃門,也是個和善之人,就是邊上站著的各位兵哥,也是和善得緊的,不信你看。”說完王況就衝著離的最近的一個軍士提起腳虛虛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