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們這也不是個辦法,建林酒樓畢竟不提供住宿,若是尋常之人倒也罷了,可一縣之尊,住在那也不是辦法。”程處默比王況更通曉一些官場上的花樣文章,這縣令,好歹也是一地父母官,怎麼住在那種人多嘈雜的地方?若是被上官知道了,開明點的或許報之一笑,若是迂腐點的,就要說有失體面了。
王況一想也是,就道:“你們先暫時去建林酒樓,況如今借住在建安縣林明公府上,且待況回去說合說合,若是能成,岑明公大可住在林府就是。”
一邊程處默就偷偷的附著王況的耳邊笑:“二郎你如今好歹也是個正七品上的宣德郎了,比之一縣之令來又高不少,再說了,你如今也算是林家半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哦,某知曉了,怕是二郎擔心小娘子不喜外人來住罷?”
王況被說中心事,有點惱,正要發話說晚上的飯局沒程處默的份了,程處默嘻嘻一笑:“某在長安還是有那麼一處兩處的小別院的,那是某備了以防萬一哪天老頭子將某一腳踹出門了好有個落腳之處,如今正空著呢,平素裡也都有人看顧打掃,隨時可以住進去,看在二郎這麼熱心的為某等張羅吃食的份上,某就讓出那麼一處來罷。”說完,故做嘆息了一句:“可憐哦,還是嶄新的房子,某都還沒住過一晚。”
“如此大好,算了,某也不和你計較了,且饒過你這一回。”王況沒白了一眼程處默,轉身不懷好意的問尉遲保琳:“小黑碳呀,你是不是也有那麼一處兩處空著沒用的別院呢?”
“沒大沒小,叫哥,懂不?”尉遲保琳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會不貢獻出來使用是不行的了,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某是有一處,緊挨著處默的別院的就是,要用就用罷,好在某也是在裡面住古不少次的,不似某些人,哈哈,第一次要給人了。”尉遲保琳語含雙關,得意洋洋的向著程處默示威。
本來王況之所以又向尉遲保琳再要房子,就是以為他們口中所說的別院不外就是一個小院子再帶上那麼一兩間屋子,擔心岑餘子來了,如果人多還不夠住的,這才開口要。可等他們到了程處默口中的小別院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這哪是小別院,那規模比林府還大不少,加上隔壁尉遲保琳的院子,兩個院子就佔了一個坊區的四分之一,而且竟然離林府的昇平坊不遠,只隔了兩個坊區就是,坐落在晉呂坊內。王況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麼尉遲保琳每次從林府出去都是不緊不慢,絲毫也不擔心宵禁的,一個是小公爺的身份擺在那,另一個恐怕就是自己有個院子離得不遠,太晚了就在那院裡歇下就是。
幾個慎家家人原本在衝進人群裡幫王況解圍的時候,聽有人叫王況為宣德郎的,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也沒在意,直到程處默指著王況對那些看護著院落的家人吩咐說:“以後這院子歸宣德郎了,你們幾個麼,以後就是宣德郎家的人了,從此後和某再無瓜葛。”這些家人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沒聽錯,好歹姑爺也是個縣令,因此一些官員品級他們還是知道的,沒想到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小東家竟然做上了比姑爺還大的官,怨不得建安人人都說小東家是星君呢,不是星君,能這麼年輕,還沒束冠就當上宣德郎?自家姑爺自中進士後,可是從流外三等做起,一直幹了十多年這才爬了上來的,卻是不如人家小東家的短短几個月爬得快,奇人啊,小東家真的是奇人啊。難怪主家在出門是千叮嚀萬囑咐的,到了長安,若是碰到小東家,小東家叫往東就一定不要往西。難道說自己今天一上午聽得最多的宣德郎說的就是小東家麼?這也太神了點罷?小東家如今竟然已經到了整個長安家喻戶曉的地步麼?
這還沒完的,等到他們聽清了那幾個家人應了聲:“謹尊小公爺吩咐。”那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什麼?沒聽錯罷?小公爺?哪個小公爺?等等,剛剛小東家叫另一個為小黑碳,莫不是那個一路上聽得同行路上叮囑的到了長安要小心不要招惹的小黑碳鬼見愁尉遲小公爺?如果那個是尉遲小公爺,那眼前這個就是和尉遲小公爺形影不離的小魔王程小公爺了?還有,剛才小東家竟然直呼尉遲小公爺為小黑碳,餓滴個娘咧,這世道真的變了麼?什麼人都可以跟小公爺稱兄道弟了麼?都可以直呼其渾號了麼?這一下,幾個人的腦袋差點轉不過彎來,運轉速度過快,發燙得快要當機了。
不過幾個畢竟是在外奔走的,人情世故也懂得更多,當下慌忙重新給程處默和尉遲保琳見禮:“某等剛才實在不知竟然是小公爺當面,恕罪恕罪。”
“嘿嘿,莫要如此多禮,某和二郎是兄弟,二郎的鄉親那便是某的鄉親,再說了,就衝你們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