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由於要繞道房山,因此王況他們並沒在旬陽改乘船隻,而是一直沿官道到了鄖鄉後,渡江南下直取房山。在第十五日,一行人終於到達了房山,王況他們並沒有入城,而是找了個當地獵戶做嚮導,將車隊留在官道邊駐紮,自己和王冼及黃大則帶了野人往山上走,羽林軍士們自然不放心,也跟了二十來人過來,不過王況不讓他們跟太近,而是在百丈外遠遠跟著。
嚮導按王況的要求,把王況帶到了一處森林最為茂密且遠離人煙的地方,這裡有一條小溪流自山上流下來,匯入南河,再流入大江,而且從幾乎已經把小山道給掩埋了的及膝高雜草看,這裡很少有人行走,要有,也就是一些獵戶,但也不常來。王況決定就在這裡把野人母子放歸山林。
本來嚮導剛一見到野人的時候,是嚇得連連喊叫的死活也不願意帶路的,但到最後,見野人並無傷人之意,這才壯膽給王況帶路,這也大半是看在王況給的兩吊錢的分上,兩吊錢,他可要忙活兩個月,還要冒著一定的危險,這隻帶個路就得兩吊,身後又有二十多軍士跟著,這怎麼看起來都是好賺的錢,任誰也捨不得放棄的。
見到跟著的小郎君低身跟那毛人說了什麼,又手指了指山上,獵戶不解這是要做什麼。但等到他見那大毛人像是攬著孩子似的,把小郎君攬在懷裡,另一隻手不住的在小郎君頭上摩挲許久,這才抱起小毛人一步三回頭的向山上走去,他這才明白原來這些人是要將毛人放歸山林。心下奇怪,但卻又不敢問起,王況看出了他的迷惑,不過也不想解釋什麼,山野之人,講道理沒用,講什麼人性什麼的,都是沒用,不是說他們不講這些,只是他們目前養家餬口是壓過一切的,但凡是阻礙他們養家的障礙,都會被他們盡了力的破壞掉,所以,自己並不能像當初救江豚一樣,讓獵戶們也將野人視為夥伴,水的哺乳動物本來就有親近人的天性,而野人反而是因為心智太高,對人類反而有防備之心,不大可能成為幫助獵戶的夥伴。這是無法避免的,王況只能是見一個救一個,好在也正是因為野人心智高,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捕獲的,這一對能被捕獲,當初想來也是剛生產,身體虛弱。再說了,自己又不是當地父母官,人家能敬你,當你是個官,那算不錯的了,要是不敬的,只要不傷了你,不理你也是很平常。自己可沒那能耐強行不讓當地百姓捕捉野人。
從山上回來,已經是天色擦黑,只能找驛站住一晚,等明天再往東取道谷城到漢水渡口再改乘了船順流而下。
當晚,房山縣令自然又是率了地方官員前來拜訪一番,對於王況的傳聞,早在前兩個月就從皇帝發的詔書知道了,連陛下都要發詔尋訪名醫為其治病的人,叫谷城縣上下怎麼不小心對待?三番五次的要王況搬到縣衙門去住,被王況謝絕了後,又見王況確實不似作假模假樣推辭的架式,這才離去,心感慨,難怪陛下重視,如此年紀輕輕卻又如此的知道進退,謹守法度之人,確實該當,又聽軍士說,這宣德郎繞道房山竟然只是為了放一對毛人歸山,心想,這宣德郎估摸著怕是喜歡毛人的,嗯,以後若是有人再捕獲到,就勸其放歸山林便是,免得被宣德郎知曉了心生不快,那可大大不妙。房山好歹也算是個縣,能當上離長安並不遠的縣縣令的,哪個朝是沒個同年同窗的?不然的話早就被髮配到偏遠之地了,王況和幾個小公爺交好的事情他也早有耳聞,雖然說他品級別還比王況高了一點,但架不住人家後臺更硬啊。
王況倒是沒想到,自己想做而做不得的事情,房山縣令今後就幫他做了,而多年後,房山縣令竟然也因此而得了好處,這也是房山縣令始料未及的。
因著房山離谷城有兩百多里,雖然是官道,可卻只是簡易官道,間也有不少是盤山而行,馬車的速度也提不起來,一個時辰只能走四五十里地,如果順利也要走五個時辰,要是碰到山道狹窄,花費的時間就更是長,所以,天矇矇亮,隊伍就出發了,行不到十里,就聽得遠處一聲接一聲的長嘯,聽聲似是直奔車隊而來,眾軍士大驚,連忙紛紛下馬,取了兵器,將車隊團團的護在間。
王況也是奇怪,聽這聲音,像似人叫,又像是猿啼,只有王冼,聽了後面露喜色,鑽出了馬車,扶著車廂站著,不住的叫:“在這裡,在這裡。”
莫非是那野人?王況也鑽出了車廂。王況沒聽過野人的大叫聲音,不敢確定,但是,王冼王況兄弟在這房山可是沒什麼認識的人的,除了野人,別的解釋不通,也只有王冼,天天去看野人,這才會熟悉。因此就喝令那幫軍士把兵器收了,但依舊圍和護衛著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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