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們沒命地砸響了鼓面,但是讓他們驚訝的是。羅馬前沿騎兵被鼓聲嚇得亂竄亂跑的情況並未發生。自從在昔蘭尼獲取過帕提亞“秘密武器”情報的李必達,早已仿製了這種銅鼓,在隨軍途中不斷訓練馬匹的抗打擊能力,馬兒是很聰明的動物。只要它對這種聲響習以為常。不在敏感。那麼這種鼓聲就根本無法擾亂它們的陣列。
“這是什麼隊伍,充滿了古怪而不詳的感覺。”原本在戰場上指揮若定的蘇雷納,心裡卻越來越沒有底了。
騎兵砲的火力就像鼓點般。越來越緊,越來越密集,終於一聲貫穿的脆響,一發石彈砸穿了帕提亞人的銅鼓車,車轅、鼓槌和幾個滿身帶血的祭司,在周邊騎兵悲痛的驚呼裡,往後飛出了十幾個羅馬尺遠,像堆垃圾般再也動憚不得。而後李必達熟練的砲手用標尺,急忙再度鎖定了已經擊中過的目標,而後集中火力,石彈不斷在銅鼓車的上面和周邊砸入彈跳,生還的祭司再也不敢窩在車的下面,而是四處亂跑,大部分還是倒在了飛削的石彈碎片之下。
無法忍受的帕提亞輕騎,開始不顧主帥的號令,鋪天蓋地地強行對著李必達的前沿兵力發起衝鋒,然而這次面對的敵手,和克拉蘇所部戰術完全不同,那些戰車很輕靈地就重新將騎兵砲從滑輪板重新拉回車廂裡,甩頭就走,馬蒂亞騎兵跟著一分為二,朝著李必達陣地的兩翼方向退去。
而後衝鋒的帕提亞人發覺,李必達居然和死鬼克拉蘇一樣,也是排成了四面都朝外的大方陣,但衝近後細看,對方的大方陣,其實是有間距的小方陣如魚鱗般組成的,中間夾雜著輕裝的弓箭手,並且在盾牆的最前列,是整整六個陣列的長橫陣弓手,大部分是努比亞與克里特人,他們傲立在原地,在上弦完畢後,便集中將六列合為一列,全部將手裡的箭矢如暴雨般射了出去,彈弦的聲音就像如同在萬里無雲的沙漠地帶突然驚雷般,炸在了剛準備拉弦的帕提亞輕騎頭頂和脖子上,射完這一波後,對方就很沉著地呼啦啦退回到了縱深盾牆後去了,但是第一線的帕提亞輕騎已經死傷過半,不過許多勇猛的人,還是人馬帶著箭,負痛狂呼著,宛如條粗大的黑色箭頭,企圖衝到距離盾牆一百二十羅馬尺內急速放箭,但李必達方陣斜長伸展的兩翼,包括二線的部隊,都開始用單體弓、複合反曲弓,猛烈地交錯射擊著,許多帕提亞輕騎咬著牙,帶著滿身的箭簇,奮力對著羅馬人沉默如冰塊般的盾牆斜斜放了一箭,就撲騰倒下了。
輕騎如潮而來,如溪而去,橫七豎八的馬匹和騎手的屍體,還有些將死未死的,都倒在滿是箭羽的沙地上,一些垂死的人掙扎著,後背和前胸帶著箭,想要努力坐起來,於是塞拉匹斯軍團的黑人隊走了出來,對著那個地帶再扔了批梭鏢,於是乎一切都安靜下來,連呻吟聲都沒有了。
接下來,戰場再度沉寂了,羅馬人的陣地就像沙漠裡堅固冷酷的冰帶般,紋絲不動,只有烈日下閃爍反光的各個旗標,還在默默地立著。蘇雷納手持雙蛇旗標,納罕不已,他實在是搞不懂對方是在玩著什麼把戲,不過早先的情報確實是真的,這支偏師擁有難以匹敵的優秀騎兵,和大量輔助弓箭手,和先前克拉蘇軍隊主體,笨拙沉重的步兵,和少量孱弱的遠端兵種這種模式無法同日而語。
僵持了半個白日刻後,第二次騎兵的衝鋒,又被死死射了回來,對面的這支隊伍的弓手,大部分是隻會步射,而且與其說追求精度,勿寧說是在搞著古代的“原始彈幕攔截”,論單兵技術和帕提亞人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但卻訓練有素,嚴格遵行軍官號令,集體射擊變得特別有威脅性。
另外,根據跑回來的傷兵所言,這邊的羅馬人也解決了弓箭和石彈的補給——他們擁有的駱駝數量,甚至可能比我方還要多,都是滿滿的褡褳和箭袋。
當屬下建議蘇雷納采取迂迴的辦法時,這位將軍搖搖手,說這種態勢,我方是不可能輕易能得手的,既然已經死傷了如此多的人馬,背後的卡萊城隨時也可能突圍而出,我方應該往後退卻一段距離,料想羅馬人不敢追擊我們。
但突然,蘇雷納想到了個致命的問題,不由得眼前一黑,幾乎要跌落馬下。
第24章處置(上)
“你們擁有這麼多這麼好的一切,為什麼還要垂涎我們的舊帳篷?”威爾士蠻族領袖卡拉塔庫斯被抓捕到羅馬城後,看到繁華都市,詢問“傻子克勞狄”皇帝
是的,和這支以步兵和弓手的羅馬偏師酣戰了這麼長時間,蘇雷納猛然想起,他如果要撤退的話,女人、帳篷和大部分的給養還在塞爾希思防線的後面,他原本在此突襲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