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風轉入李必達的帳下,表示願意聽候差遣,全軍兵馬在高阜休息會兒後,帶著鍍銀馬甲的女騎士馳回,說前面五十個斯塔狄亞處,漫山遍野都是羅馬人的死屍,並且尚未看到擔任後衛的喀西約所部的旗標和身影。
“難道全都被殺死了?也不至於吧。”李必達暗忖道。
實則,在昨天的夜晚,喀西約也帶著部隊私自脫離後衛戰線,他在一開始就心神不寧,原本他並不準備為克拉蘇殉葬。但處心積慮要把最精銳的第一軍團給帶出來。但從卡萊城突圍後。克拉蘇做了人事上的調整,叫他指揮戰鬥力倒數第二的三軍團負責殿後,擺明了要犧牲他——因為歐古塔維斯是龐培的親信大將,而他在克拉蘇的眼裡卻是小加圖的人,毫無實際的利用拔擢價值。
既然帶不出一軍團,又沒辦法和三軍團一起走,那隻能顧全自己了,喀西約在帕提亞騎兵追襲上來接戰伊始。就詢問身邊的阿拉伯嚮導,嚮導告訴他等到月亮往下斜沉後,再往伊克尼城的方向退走——但喀西約不願意在這片該死的荒漠裡多留哪怕是一秒鐘,他將五百名騎兵集中起來,並且欺騙步兵的百夫長說,你們先在此地堅守戰線,儘可能拖住敵人,我帶著騎兵在前面二十弗隆處前行探路,到時候我會使用軍號與你們聯絡的。
但取得步兵的信任後,喀西約卻逃走了。按照他自己解釋說,他對敘利亞總督愚蠢的行為感到厭惡。不再宣誓服從他了,所以這不算“逃走”只能算是“脫離戰線”,更何況羅馬人當時已經沒有戰線和清楚的命令可言,大家全是自謀出路,怨不得任何人,也不必為這種行為自責懺悔。喀西約以阿拉伯人為嚮導,帶著那五百騎人馬,沒有朝北方的伊克尼而去,而是選擇了條更為險惡的荒蕪道路,雖然不為人知,並且沒有任何水源和補給,但只要快馬加鞭,卻能在短時內抵達西納卡城,再由此前去朱柯瑪。
而被他拋棄的八個大隊的三軍團兵士,幾乎全部被趕來的帕提亞人與阿拉伯人屠殺,方才海倫普蒂娜與艾爾卡帕看到的累累死屍,大部分都是這些兵士遺留的。
既然有組織的抵抗全部潰散,那李必達也沒必要再前去那邊收屍了,他急令幾個軍團,以騎兵為側翼護衛,全軍快速朝伊克尼城推進。
辛納卡山脈廣袤的原野上,正在揹著弓箭疾馳的帕提亞輕騎訝異地發現,沿著山脈出現支龐大的羅馬軍團,沿著與他們平行的方向,正在朝西前行著,他們所有的騎兵都站在最外線,在身體的左邊,用套在胳膊上的皮革扣,握住個巨大的盾,這種盾與凱爾特人、馬其頓乃至羅馬人自己的都不一樣,是個狹長的水滴形,往下延伸的部分,恰好遮住了騎兵最脆弱的腳踝處。而後外線的步兵也如是,疊成了一道綿延很長的移動的盾牆,把其餘兵士和馱馬輜重都夾在盾牆與山壁間,這樣還真讓帕提亞輕騎棘手萬分,他們側射出的箭矢,最外線的羅馬步騎就放緩腳步,微微蹲下舉起巨大的盾牌,而後箭矢噼裡啪啦地紮了上去,卻再沒有像對先前高盧騎兵那麼明顯的貫穿和殺傷力了——李必達部隊的盾牌,顯然是有所防備的,在見識過帕提亞反曲弓的威力後,他就指示蓋博與薩博等人督工,把兵士的盾牌改造過了,其實改造的內容很簡單:用銅條和鐵條在邊沿,和核心方位簡易加固下,雖然重量增大,但防護力卻躍升了不止一個檔次。而現在實際的效果表明,在這場“長矛文明”與“弓箭文明”,或者說是盾與箭的對抗遊戲當中,蘇雷納超越了克拉蘇,但現在遇到了早有防備的李必達,情勢又被重新扳回。
就這樣,一陣哨子裡,李必達的盾牆就呼啦啦在原地守禦下,待到帕提亞人的弓矢射過後,在呼啦啦起身,不疾不徐地貼著山脈,向目標堅定不移的前進。
當這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的情報,傳到蘇雷納的耳朵裡時,他詫異而驚慌,這對這位貴公子而言,還是很罕見的,因為讓這支隊伍闖進來攪亂戰局的話,必然會貽誤他捕殺克拉蘇的願望。所以當塞爾希思疲累不堪地前往他這兒請示時,他和嚮導阿克巴魯斯商量了下,得知:在伊克尼和李必達前進路線間,有一道橫出來的山脊,是辛納卡山脈旁出的“樹枝”般,但即便是這根“樹枝”,也足夠近十個斯塔狄亞的厚度,將整個沼澤與平原分割開來,其間還有很多的隘口和峽谷。
“把克拉蘇儘快趕到伊克尼那邊去,還有將那位不速之客阻隔在那道橫出的餘脈外。前者由我親自帶隊去實施,後面就交給將軍你了。”蘇雷納這樣的安排,其實讓塞爾希思心中充滿了極度不滿,這明顯是苦差事叫他去幹,追擊和大功勞讓給了蘇雷納,憑什麼?我也是大榮族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