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夠長的時間,這位不過是個廢物。丈夫,你一次又一次地押錯寶,就連蘇布拉區輸得精光、淪為乞丐的賭棍,在這方面也比你要強,我已經沒有興趣也沒有耐性,再和你保持這段婚姻了,既然女兒也已經嫁給了優拉貝拉家,那麼現在我該帶著自己的行李離去了。”
“你千萬不要後悔,長舌和短淺的婦人,我先前擔任執政官的時候,不過因為清廉正直,而不屑去收取錢財,只要這次我帶著包稅人,獲得某個行省後,光是給那些國王酋長,出售羅馬盟友的稱號,就能在三年內積攢起一千塔倫特的鉅額財富,到時候見你的鬼去吧!”西塞羅大怒著,有點語無倫次,最後為了發洩自己的憤懣,他繞著堆在院子裡的行禮物品踱來踱去,挑中了裡面最不值錢的一個水晶杯子,拼盡全力叫喊起來,摜在了地上,但因為杯子太結實了,只能摔裂了口子,這讓西塞羅的挫敗感更加嚴重,他狠狠地跺著踩著,始終想不通:他敬慕的人是龐培,妻子是倫夏特,但這兩人都根本不在乎他,反倒是凱撒,即便在高盧征戰,也會每隔兩個集市日,給他寄來熱情洋溢的信,裡面不乏恭謙之語,並且他的弟弟奎因都司在那兒也備受凱撒照顧。
凱撒一直渴望拉攏他,但他內心很清楚,將來凱撒坐大的話,一定會顛覆他最愛的共和國,即便相比小集團,西塞羅是個懦弱而搖擺的人物,但這更多是由他的力量造成的,他是個外省來的,出身也不算高,在羅馬也沒有什麼根基,論威信根本比不上加圖家族,所以他做事情更喜歡考慮利害關係。
但現在西塞羅渴望用行動證明,他是真正愛著共和國的,不會比小加圖表現差,並且希望讓倫夏特感到後悔,因為是這個女子“休棄”了他!
在西塞羅夫妻激烈爭吵,最終分道揚鑣的次日清晨,化為一片焦土廢墟的卡皮托兒山與大廣場,避難者就像蒼蠅般蝟集在半成的茱莉亞會堂工地前,接著當年的執政官班克斯宣佈,全羅馬城進入“緊急戒嚴狀態”,所有的軍團兵士都被逐出城外十五羅馬裡,城內所有的法務官、度支官與護民官等,都在規定時間內在戰神廟校場露天集會,商討如何處理這種緊急事宜。
第1章怒火焚城(下)
在集會召開的前一天晚上,李必達就悄然來到了班克斯的宅邸裡,班克斯嚴厲指責說,當國家面臨緊要關頭,他身為度支官,為何在現在還以私人身份前來?
但李必達毫無羞慚的模樣,他就像個老熟人般,徜徉在班克斯的宅子裡評頭論足:“餐桌上的餐具有些陳舊了,居然還有陶土和玻璃的,為什麼不是水晶瑪瑙的?現在羅馬城的顯貴沒有這種東西的太少了。客廳後面居然直接就是女子的閨房,因為這個院子太過空曠荒蕪,而房間又太過狹窄密集,需要改造啊,牆面上的漆也有些過於低廉,現在都斑駁了——花園裡居然連魚池和櫻桃樹這類的必備品都沒有,壁爐也沒有。”這傢伙嘖嘖著不停,倒鬧得班克斯又是惱火又是驚詫,便準備叫奴僕將李必達給趕走。
這時,門閽處出現大批運貨的奴隸,他們從班克斯家的正門,趕著騾車和驢子就進來了,上面捆綁的全是帶著精美花紋的伯羅奔尼撒陶甕,接著李必達走上前去,取出其中一個,擺在班克斯的腳下,黃橙橙帶著魔力的光芒,頓時充盈了整個院子。
“你是要行賄嗎,簡直是毫無廉恥底線啊,度支官閣下。”班克斯義正言辭,但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看著李必達僱來的人夫,挨個裝著將總價值一千五百塔倫特的金塊金幣的陶甕擺滿了院子,看來空曠也有空曠的好處。
“凱撒閣下說很抱歉,有些黃金是直接從高盧取來的。沒有經過鑄造壓膜的階段。所以在藝術性上梢欠。但是裡面混有大量的凱爾特金幣,因為造型特殊,頗有收藏的價值。”李必達隨即很快報出了凱撒行賄的數目,相當於一場戰爭的國家級賠款了,這數目讓班克斯有些眩暈。
“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真的想和共和國為敵開戰嘛。”這下,執政官班克斯的語氣沒有方才那麼強硬了。
結果,李必達忽然半跪下來。拉扯著班克斯的袍腳,語氣很快速,也很哀傷,“我們與凱撒閣下只是需要個申訴的機會。”
“需要申訴什麼?”
“凱撒沒有任何忤逆共和國的想法,況且這段時間的動亂,給所有人帶來的創傷也夠大了,凱撒呼籲的是各方的剋制,他只希望能在今年實現不在場登記候選人,並且保留三到四個直屬軍團,相信在執政官您的斡旋下。雙方都會有滿意的答案,共和國也能避免血腥的內訌。馬略與蘇拉的悲劇,沒人想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