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發。他在先前就得到風聲。說阿弗拉尼烏斯揚言:即便投降,也要以昔日執政官的身份,質詢凱撒的所作所為。
所以凱撒只是大度笑了笑,並非做出正面的回答,但阿弗拉尼烏斯卻像鬥獸場因為受傷而怒髮衝冠的鬥劍士那樣咄咄逼人,他高聲重複著自己的話語,“難道你們先前不也是共和國的軍團嗎?在你們追隨這個獨裁者、戰爭販子,踐踏國家律法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恨嗎?”很顯然,他希望自己的疑問得到正面的答覆。
“住嘴吧!阿弗拉尼烏斯,如果你還對軍人榮譽有顧惜的話。”凱撒身後,那個東方相貌,頭髮如絲綢般黑亮的將軍上前,代替凱撒說到,“放下武器投降的可是貴方,又何必在此為實質性的失敗尋找慰藉?”
“我從來沒有避諱過己方的失誤和慘敗,事實上我們這兒所有的人都對龐培盡到了副將和兵士的責任,因為我們沒有糧食。沒有柴禾,也沒有安營休息的地方。才在精疲力盡下不得已投降,接受勝利者的處置的,所以我個人不覺得任何羞愧。”阿弗拉尼烏斯針鋒相對。
“不羞愧?沒有人比你更沒資格說出這樣的詞語來,原本你們的兵士都已經傾向於我方的和平方案,是你與指揮官們,為了一己私利,用暴行、脅迫和蠱惑的手段驅使他們繼續賣命,許多人可悲地喪失了性命,如果不是我在渡口的那邊截住你們,還不知在將來的戰事裡面有多少人還將繼續犧牲。這就是你們的榮譽嗎,站在兵士的屍骨堆上成就金光燦燦的頭銜。我在進入盧西塔尼亞前,龐培與加圖委任的總督馬爾庫斯。瓦羅雖然年事已高,但還是被你們強硬地安排去了行省,同樣的還有西里西亞的西塞羅,你們利用這些人的名聲,將他們安置在各處,不就是為了壓迫對付我們嗎?你們的兵士與官吏,在各個行省都實行了密告、拷掠的恐怖政策,威逼和平居民交出家財,強迫羅馬的盟友提供軍隊與艦隊,是你們在始終緊鑼密鼓地策劃戰爭——目的就是要迫害現在的執政官閣下,戰爭不是你們想要的嘛,而最後通牒不也是你們下達的嘛?現在我們來了,越過了盧比孔河,只不過比先前歷史上,遭你們暗算而喋血廣場的護民官們多了些武器而已,你們就倉皇鼠遁,流竄到國家各個角落繼續蠅營狗苟,先前的氣概就像馬克西姆排水溝裡的殘羹剩飯般流失不見,難道你們的信念力量,就不過如此!你們究竟還要荼毒多少民眾,包括羅馬和各個行省、附庸國在內的性命,就像小加圖脅迫馬塞利亞城的市民負隅頑抗,最後全城毀滅那樣,才肯罷休。”李必達的反擊就像他的騎兵砲般,連綿不斷,他的身軀也漸漸從凱撒的後面,走到了所有人的核心位置,就像言語辯論的鬥獸場般。
阿弗拉尼烏斯原本發言,就是依仗自己的身份,在所有僚友與將佐裡,賽克圖斯不過是進入軍隊服役不久的年輕人,利波是以前任法務官的身份來行省服務的,而裴萊塔烏斯則是龐培私自在軍隊體系裡拔擢起來的,對於這個場面來說,就屬他最有資格對凱撒進行質問,但是沒想到凱撒卻虛晃一槍,將答覆交給一個異邦的副將來完成。他的臉面有些發燒,也有些手足無措,但還是搬出了傳統與律法,“有元老院的通牒,有律法的規定,你們越過盧比孔河,就是忤逆國家的叛變行為。”
“元老院是什麼!它不過是個國策的諮詢機構罷了,什麼時候它的通牒具備法律效力了?還是你們這些寡頭,已經在協和神殿裡私相授受慣了,認為可以不用將十名護民官與特布里斯民會的,具備至高無上效力的決議放在眼中,甚至踐踏在腳下——龐培與加圖的合謀裡,對於他們同黨各個行省總督的任命,經過合理的程式了嘛,經過庫里亞大會的授權了嘛,羅馬什麼時候允許抽籤結果出現在程式完成之前?這就是不折不扣的賄賣行為,得到顯赫官位的,都是龐培的親族與部下,他還玩弄手段,將凱撒閣下阻攔在正常的競選外,排擠迫害無所不用其極,把自己推上了非法的‘狄克推多’的寶座,然後就滿心以為懸掛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不存在,天父與天后,戰神與維納斯,時刻都在注視著人間的美德與惡行,我們就是懲處他這種行為的神選之軍!”沒想到,李必達居然在言語裡,將傳統共和派最最奉為圭臬的“元老院通牒”,乃至這個機構踩在了腳下,阿弗拉尼烏斯不斷後退著,他是在節節敗退,就像先前在戰場上類似。
第28章與阿弗拉尼烏斯的辯論(下)
“回答我,前任執政官閣下,你們在西班牙整個島嶼上,擁有多少軍隊?”這次,李必達沒有給對方以喘息反駁的機會,直接就進入到這個話題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