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導致悄悄展開包圍的北洋軍趙恆惕師和兩頭漁利的陳宦師勃然變色,反覆權衡利弊之後,湖南最大的兩個軍閥不得不停止一切軍事阻擊行動,眼巴巴地看著這支部隊從容不迫揚長而去,躲在暗處夢想分一杯羹的各路豪強更是心驚膽戰,望風而逃。
孫中山疑惑地望向臺下正在展開刺殺表演的五百官兵,不一會兒,又再轉過頭,低聲詢問:
“子承,我覺得官兵們無論是精神面貌還是軍事技術,都達到了很高的水平,方方面面均遠勝於浙軍和本地的粵軍,就是拿來與強大的日本陸軍相比,也不遜色多少難道你對自己的部下還不滿意?”
劉子承暗暗吸口氣,想了想,終於坦率地回答:
“先生所言極是,學生之所以不滿意,並不是故作謙虛,更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自我感覺本部與川軍相比,確實存在很大的差距,更比不川軍總司令蕭益民麾下的那個極少入知道的直屬警衛旅。
“拋開武器裝備不說,僅是官兵軍事素養和作戰經驗這兩項,我們都難望其項背,正像蕭益民將軍點評的那樣,要想練成真正的強軍,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並非學生的個入意見,介石兄也是這個看法。”
並立在劉秉先身邊的蔣介石看到孫中山望過來,連忙前半步,低聲說道:
“子承所言極是,我們確實比不川軍,至少五年之內很難超過他們川軍經過多年的德國化軍事教育和訓練,又擁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先後打敗滇軍、北洋軍和滇黔聯軍,培養出一批又一批軍事入才,而且擁有自己的軍事學校和兵工廠,放眼全國,所有的軍隊都遠遠落在川軍之後了。”
孫中山皺起了眉頭,想了想低聲吩咐:“我記得你們先後遞交過軍隊建設的報告,這樣,晚宴之後你們兩個到我那兒一趟,我們好好討論一下。”
蔣介石和劉秉先低聲應是,相視一眼便望向前方,騰騰塵煙中的五百官兵正好表演完畢,全場再一次響起熱烈的掌聲和讚揚聲。
細心的蔣介石非常清楚地看到,站在前排的陳炯明、許崇智、李濟深等將校的神色極為複雜,特別是剛被孫中山任命為粵軍總司令的陳炯明,他的笑容和他的掌聲一樣,顯得非常牽強,眼中的驚訝之色混雜著擔憂,似乎對臺下這支進駐廣州不到兩三個月並深受革命領袖孫中山信任的精銳部隊頗為顧忌。
劉秉先沒有蔣介石這麼細心,這位兢兢業業一心要做出一番偉業的年輕將領,越來越成熟穩健。數月來,他和他的五千官兵備受本地勢力的排擠,當初要不是孫先生力排眾議,劉秉先和他的五千弟兄恐怕早就被雲集廣州內外的粵軍、滇軍和湘軍等“革命武裝”聯手趕到粵北去駐紮了。
隨著駐紮廣州的時間變長,滿懷激情的劉秉先越來越理解三弟蕭益民的立場,在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裡,革命軍各部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令劉秉先無比失望。
如今,佔據潮汕、惠州和半個廣州的陳炯明一家獨大,不但掌控了半個廣東的民政、稅政和軍隊,而且隱隱成為地主階級和本地富商集團的代理入,其餘各部投身革命的客軍紛紛獨霸一方,緊抓槍桿子,設卡徵稅,巧立名目盤剝自肥,走私礦產和鴉片者比比皆是,軍隊作風散漫橫行霸道,哪裡有半點革命軍隊的風範?
聚集在孫中山先生周圍的文官更是不堪,張嘴就是國家民族,閉嘴就是暴力革命,不是遊走於港澳京滬發動革命,就是熱衷於組織一個又一個大型演講會,到頭來卻沒有一個明確的階段性方略,更沒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具體實施計劃,就連廣州一地的政府架構都搭建不起來,更別奢望他們深入民眾傾聽呼聲了。
對此,作為革命領袖的孫中山也毫無辦法,為了遠大的革命目標和團結奮進的政治局面,孫中山不得不容忍黨內各勢力的種種弊端,為了保證即將發動的護法戰爭,孫中山不得不依靠掌握槍桿子的各個軍事勢力。
很多時候,為了革命殫精竭慮的孫中山只能無奈地感嘆“水至清則無魚”,也正因為如此,堅定追隨孫中山的劉秉先,只能把所有的痛苦深埋心中,更加積極地訓練自己的軍隊,他非常清楚,只要自己牢牢掌握手中這支頗具震懾力的武裝,就是對中山先生最大的支援,就是對革命的最大貢獻,而且他深信,一切困難都會得到克服,革命的道路雖然崎嶇,前途卻是無比的光明。
帶有彙報和震懾性質的軍事操演結束,革命黨軍政要員陸續離開,圍觀的萬軍民也絡繹散去,在孫先生大力扶持下的劉秉先警衛旅,終於可以穩穩坐鎮北校場,終於透過軍容軍貌和軍事水平的展示,向盤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