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整個四川軍隊已經四分五裂,我們就不去說它了,只說目前駐紮成都內外的各軍,簡直是各自為政、心思難測啊!倒是新軍內部,雖然矛盾重重,但有朱將軍掌控局勢,問題不大,你的振字營軍紀嚴明,令行禁止,一直以來默默支援我們保路會和同盟會,我們很放心,可越聚越多已達兩千之眾的城防軍卻是個大隱患
“這些兵**根本沒有任何的組織,還有西面滿城裡面效忠滿清朝廷的鳳山部一千餘官兵,以及多達兩萬餘人的滿méng民眾,都是動亂之源!連日來我們都為此事頭疼,反覆磋商後一致認為,軍政這一塊不能沒有你蕭益民!”
蕭益民嘿嘿一笑:“說吧,老哥,給小弟安個什麼頭銜?”
“軍政部副部長,怎麼樣?”羅綸緊張地看著蕭益民。
站在旁邊的朱慶瀾看到蕭益民凝眉思索,立即上前,不無歉意地說道:“一鳴老弟,部長一職已經決定由新軍參謀長尹昌衡來做了,為這事我們內部也爭論好久,但最後大家的意見還是傾向於年紀更大、更為積極的尹昌衡參謀長,實在委屈老弟了。”
蕭益民客氣地回答:
“革命哪裡能講這麼多人情?尹昌衡參謀長本來就比小弟資歷高,而且在歷時數月的運動中積極參與,貢獻很大,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比小弟更有資格和理由擔任軍政部長職務,小弟能當上副部長已經是所料不及,喜出望外了,兩位兄長根本不用這麼緊張,難道至今你們仍然信不過小弟?”
“胡說八道!你這龜兒子就喜歡調侃。”
羅綸笑罵起來,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有了蕭益民的明確態度和大力支援,新政府的成立、成都城的安定更有把握了。
朱慶瀾拉過蕭益民的手,緊緊一握,頗為感慨的說:“要是我們的每一個同志都有一鳴這份xiōng懷就好了!一鳴,下午三點在城南諮議局舉行新政府成立大會,你可要按時到來啊!”
“一定!”
蕭益民將二人送上馬車,馬車駛出街角,蕭益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轉身返回院子,很快出現在趙爾豐和徐維嶽身邊,坐下就把事情告訴兩位長者。
趙爾豐微微點頭繼續夾菜,徐維嶽輕撫三寸濃須細細分析:
“要是大人和一鳴雙雙拒絕出任新政府職務,定會遭來那幫人的懷疑甚至暗算,說不定下午的成立大會就得改期,現在好了,接下來我們有機會好好欣賞那幫風流人物如何粉墨登場了!
“只是不知道重慶、川南、川西、川北各路保路大軍的首領們會怎麼想?恐怕一大群對諸多新政府職位志在必得的人還在路上,趕不上成都城裡這場盛宴了!”
趙爾豐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
蕭益民的笑卻滿是愁苦,端方被殺,入川大軍灰飛煙滅,沒有了後顧之憂的四川各路豪傑肯定要齊聚成都,不管是為了革命還是弟兄之間的義氣,幾個月來他們都真刀真槍地殺出一方天地,對保路大業做出了自己的貢獻,現在外部威脅解除,事情也辦妥了,怎麼樣也得排排坐分果果才是,一旦下午在成都舉行的成立大會沒有顧及方方面面的利益訴求,接下來恐怕就要爭論不休甚至大打出手了。
“一鳴有心事?”趙爾豐問道。
蕭益民點點頭:“學生擔心更大規模的內亂就要爆發,同盟會那幫人要是能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匆匆成立什麼新政府。首先,自四月份開始,全省沒有任何賦稅上繳,師伯離開成都前留給繼任總督王人文的三百萬,相繼被各級衙門和新軍消耗一空,其中大部分進了各級官員的腰包,如今除新軍還能保證軍餉按時發放外,其餘各部已斷餉兩月有餘,更不可能在裝備和訓練上有何改善。沒有軍餉,吃飯都成問題,如何穩定軍心、穩定成都局勢?”
趙爾豐和徐維嶽放下筷子,非常認真地傾聽蕭益民的分析。
蕭益民繼續說道:“其次,川漢鐵路算是徹底完了,高達兩千多萬的民脂民膏轉眼間消失殆盡,不可能再要回來,可真正受害的還是四川民眾!學生敢肯定,不管如今的保路會和同盟會如何信誓旦旦承諾還款於民,都是為了眼前目的而進行的欺騙宣傳,從而埋下巨大隱患,相信不久定會再度jī起民怨,這個言而無信、沒有民心做基礎的新政府,恐怕命不長久;再有,四川各地保路軍首領除了少數幾個心懷民眾的書生之外,其他大多是各地江湖幫會首領,甚至是佔山為王、渾水mō魚的**老大,數月來他們在響應同盟會號召、奪取各縣政權的武裝鬥爭中均有貢獻,要是知道新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