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聞了聞香甜甘醇的美酒,對著眾人笑言:“這是今日皇上特意命人送來的梅子酒,也給諸位嚐嚐鮮。”
皇后話一出口,便有人笑著迎合:“皇上在皇后壽誕之際送來這梅子酒,可見是念起了兒時的青梅竹馬之情,娘娘和皇上當真是鶼鰈情深,令人稱羨。”
皇后聽了很是開懷,當即賞賜了那人,引得其她閨秀們一陣不滿。
今日大家前來大都奔著讓皇后瞧中,嫁給越王做王妃的目的而來,自是想要好好出一番風頭。如今有人開了頭,緊接著恭維討好的話便被眾人接二連三地拿來作為引得皇后賞識的籌碼。
蘭陵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便默默喝著桌邊的梅子酒。想到什麼,突然扭頭問明玉:“我聽說晉王殿下也已娶妻,怎的今日沒見晉王妃前來?”
明玉道:“嫂嫂還不知道呢,晉王妃有了身孕,多有不便,這才沒來。”
蘭陵瞭然的點頭,繼續低頭默默喝著梅子酒。
這邊姑嫂二人說說笑笑其她人忙著逢迎皇后,獨自坐在旁邊的沈銘月頓時顯得有些孤零零了,此時此刻,她看蘭陵和沈銘玉說說笑笑的樣子格外眨眼,一張臉恨得發青。
說說笑笑間,沈銘玉將桌上的梅子酒喝碗了,招呼立在一旁的宮女幫她倒酒。
宮女應聲端了酒壺走上前去,然而還未彎腰去倒酒,卻突然身子一個趔趄,整個人帶酒壺一起向著明玉的身上撲去。
眼看著那酒壺就要掉落在她的頭上,明玉頓時嚇得小臉兒慘白。
蘭陵見勢連忙起身將明玉護在懷裡,而那酒壺便毫無預兆地落在了她那一身晚煙霞的紋錦裙裳上,經過撞擊最終掉落在地,蘭陵的衣裙頓時染了一大片的汙漬。
變故太過突然,眾人紛紛調轉視線看了過來。
宮女嚇得顫抖著跪在了地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鳳位上的皇后柳眉一豎,不悅地看著地上的宮女:“怎麼回事,如此不小心,來人,拖出去杖斃!”
宮女嚇得臉色慘白,顫抖著身子不會說話了。
蘭陵連忙出聲組織:“且慢,皇后娘娘,是明玉不懂事,剛剛將酒水灑在了地上,這才使得這位宮女險些滑倒,不過溼了一件衣裳,也算不得什麼大錯,還望娘娘能從輕處置。”
皇后沉默須臾,這才看著那宮女道:“既然殷王妃不計較,那便饒你一條賤命,還不速速退下!”
宮女感激涕零地對著蘭陵一番叩拜謝恩,這才哆嗦著出了大殿。
蘭陵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由失笑:“臣妾這般多有失禮,請皇后娘娘恩准臣妾去換件衣裳。”參加這種壽宴都會準備兩件備用的衣服,如今恰好派上用場了。
皇后點頭,轉而吩咐自己的貼身宮女銀畫:“你帶王妃去偏殿。”
銀畫領了過來對著蘭陵施禮:“王妃這邊請。”
蘭陵點頭走過去,路過沈銘月的身旁時清冷的目光淡淡掃了她一眼,剛剛若非她伸腳絆了那宮女一下,那宮女也不可能險些摔倒,沈銘月以為自己的小動作無人知曉,卻不知蘭陵一直看在眼裡。
沈銘月原本還在懊惱蘭陵如此多事替沈銘玉擋了一下,抬頭卻對上蘭陵望過來的清冷目光,頓時心上一虛,連忙低下頭去。
蘭陵冷笑,一個小小的丫頭也會玩兒這樣的把戲,這皇宮還真是個好地方。
她沒有再看沈銘月一眼,跟著銀畫徑自出了大殿。
☆、椒房殿壽宴(二)
在偏殿換好了衣服,蘭陵並未急著回大殿,裡面那些人阿諛奉承,虛與委蛇的面孔,讓她打心眼兒裡喜歡不起來。
屏退了木瑤和雲芷,她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椒房殿四周的幽靜小道上,心中暗自思索著,沈銘堯讓她觀察皇后身邊有沒有什麼可查詢的蛛絲馬跡,但時隔多年,皇后行事謹慎小心,又如何會留下什麼可追查的證據呢?
正當她冥思苦想之時,卻聽得前方傳來陣陣簫聲,清揚優雅,婉轉纏綿,如山谷中飛出的人間天籟,讓萬花盡放,引百鳥嚶啼。
蘭陵自幼便喜歡音律,如今聽到這般境界高遠的曲子,一時間竟有些邁不開腳步。
此處乃皇后所居的椒房殿,大家都在大殿之內為皇后賀壽,又是誰獨自在此吹。簫奏樂?
她狐疑地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片茂盛的翠竹林中。而竹林枝繁葉茂,又不時的有假山環繞,放眼望去,除了她自己竟是瞧不見此地還有其他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