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顆蜜餞放在口中,這才道:“傳。”
宮女出去後,很快領了林靖宇進來。
兩個月不見,他整個人越發清瘦了,臉色微微有些發白,顯得有些憔悴。
他進來後規規矩矩對著鳳位上的蘭陵下跪行禮:“微臣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蘭陵現在身子笨拙不便相扶,只出聲道:“快起來吧,如今我還未封后,不必行此大禮。”
林靖宇道了聲謝站起身,一本正經道:“禮節總還是要守的,娘娘已經入住椒房殿,差的也只是個儀式。臣再過幾日便要離京了,特來與娘娘告別。”
“去哪?”蘭陵驚詫著問。
林靖宇道:“臣謀逆叛亂本是死罪,承蒙皇上仁善饒臣一命,但繼續在朝為官恐惹諸臣子不滿,臣已請旨辭官,從此四海為家,也樂得逍遙。何況皇上愛重娘娘,想必娘娘今後在這宮裡也必然不會受了委屈,臣也心中放心。”
蘭陵看著跟前的少年,突然覺得有些心疼。
林靖宇自幼便與家人失散,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後來他的家人接他回家,原以為今後的日子便會好起來,卻為了給她報仇把自己給毀了。
她突然覺得有些內疚,若早知道她便是阿宇,或許他的命運便不會是現在這樣。
他本有滿腹才華,如今……卻註定與仕途無緣了。
“阿宇,是姐姐對不起你。”蘭陵鼻子有些酸澀。
再次聽到這樣的稱呼,林靖宇可以偽裝出來的平靜微微掀起一絲波瀾,看向蘭陵時眸光有了一絲動容:“姐姐不必介懷,有些事本就是命,怨不得的姐姐。”
“你打算……何時動身?”
“來見姐姐了了最後的心願,這幾日便走。”
看著林靖宇,蘭陵突然生出一絲不捨來:“再等等吧,至少等幾個月後我的孩子出世,可以嗎?”蘭陵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也不想他就這麼離開。她隱隱覺得林靖宇有些不太對勁,具體的也說不上來。
林靖宇面上閃過一絲猶豫,最後仍是笑著應下了:“也好,我也希望能親眼見一見自己的小外甥再走。”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林靖宇怕蘭陵會累著,便告辭了。
沈銘堯自登基之後每日裡都很忙碌,等夜裡到了椒房殿時已是夜半子時。
他原本以為蘭陵已經睡了,進去的時候可以放慢了腳步,誰知進了寢殿蘭陵卻正倚在軟塌上繡著小衣。
他蹙了蹙眉頭,快步上前把她手裡的東西奪過來放在一邊兒:“晚上做這個傷眼睛,你如今可不能勞累。”
他說完又轉而看向立在一旁伺候的宮女,神色淡了幾分:“你們也不知勸阻,累壞了娘娘和皇子誰來承擔?”
沈銘堯穿上一身明黃色錦繡龍袍,整個人的氣場也和往日不同了,周身散發的威嚴與王者之氣讓人禁不住望而生畏。
再加上沈銘堯剛剛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責怪意味,椒房殿的宮女們包括雲芷在內都嚇得不輕,紛紛跪倒在地上,直呼:“奴婢該死!”
蘭陵笑看著他:“你別怪她們。我剛眯了一覺,這才剛拿起來倒讓你瞧見了。晚膳可曾用了,我讓人在小廚房備了些點心。”雖然沈銘堯已經做了皇帝,但面對他時蘭陵仍習慣稱“我”。
沈銘堯也不糾正她,反倒覺得這樣聽起來更順耳,也更讓他覺得親近。自從做了帝王,所有人都對他三分敬意七分怕,只有回到這裡他才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能夠安定下來。
沈銘堯道:“怕回來饒了你休息,我在御書房已經用過了。”
他說著又淡淡對著宮女們吩咐:“這裡不必伺候,你們都退下吧。”
宮女們應了聲紛紛退出殿去,順便關上了房門。
沈銘堯隨手脫掉自己的外袍,掀開薄被同蘭陵坐在一起,伸手撫上蘭陵的小腹:“小傢伙最近可有不安分?”
蘭陵笑:“這孩子皮著呢,一天踢了我好幾次,真不知道若是生出來要鬧騰成什麼樣兒。”蘭陵的話中透著無奈,但眉宇間盡是身為人母的甜蜜與滿足。
沈銘堯攬過她的肩:“沒關係,到時候找個能治住他的太傅來教導,一定會很乖很聽話的。說到這個,林靖宇倒真是個人才,我原本想留他繼續在京裡,他卻執意要走,可惜了。”
蘭陵臉上的笑意淡了淡,隨即嘆息一聲:“不知為何,總覺得阿宇有些怪怪的,可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我今日瞧他臉色不太對,莫不是生病了?”
沈銘堯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