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煙寒望著一牆之隔的書房小院,明明不過百十來步的劇裡,可她卻覺得與席慕遠隔得好遠好遠。
她站著不說話,掃雪心裡異常沒底,想要說什麼,又怕自己笨,說得話令顧煙寒更加生氣。
驀然,顧煙寒問:“裡面是常雅容?”
掃雪一驚,極為低聲的應道:“是……”
“就她和席慕遠?”顧煙寒又問。
“是……”
顧煙寒驀然感覺眼前一黑,差點就要倒下。可她的自尊又讓她強撐著。
從夏至手中接過食盒,望了眼席慕遠的書房,顧煙寒猛然將裝滿吃食的食盒往地上一摔。
瓷碗湯盅嘩啦啦的碎了一地,鬧出不小的聲響。書房終於傳來席慕遠的聲音:“吵什麼!”聲音帶著濃郁的被打擾後的惱怒。
掃雪怕給顧煙寒惹禍,連忙道:“沒什麼!”
席慕遠以為事情解決,沒再出聲。但隔著書房,顧煙寒都能想象到他肯定是不滿的冷哼著。
顧煙寒最後望了那裡一眼,轉身離開。她一直都在等席慕遠給她一個解釋,可事到如今,也不算她單方面的誤會他。
為了那個女人,連見她一面都不願意,還訓斥她……
她怎麼就認定這男人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他心裡有他的白月光、有他的硃砂痣,她顧煙寒不過是一個無聊之餘娶回家的玩物而已。
如今正主歸來,以席慕遠寵人的性子,怎麼也不會讓常雅容委屈做姨娘。恐怕要不了幾天,洛北王妃就會換人。
虧她還一步步的陷下去,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妄想她這樣的人也會有幸福。
陸籬說的對,他們顧家一家人手上都沾著別人的血、踩在別人的屍骨上享樂,沒一個無辜!既都然是罪人,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顧煙寒只感覺一口血卡在喉嚨間,吐不出來更咽不下去!
算她眼瞎!
驀然,顧煙寒恍恍惚惚的腳下一崴,整個人朝前摔去。夏至手忙腳亂的扶住她,卻發現顧煙寒早已經淚流滿面。
“王妃……”她一下子慌了。
顧煙寒拉住她,深吸一口氣:“我沒事。扶我起來。”她捂著肚子,感覺那裡有些不舒服。
夏至照做,又怯怯的問:“您怎麼了?”
“沒事……”顧煙寒低頭擦掉眼淚,努力忍住那些還想要不斷流出來的眼淚,“我們回屋。”
打發掉屋內所有的丫鬟,顧煙寒讓夏至收拾東西,自己則坐到桌邊,在宣紙上忍著顫抖的手寫下“休夫書”三個字。
與其到時候成下堂婦,倒不如現在走的乾脆。
沒有太祖的凌厲,也沒有卓文君的悽怨,顧煙寒的休夫書寫的淡漠疏離,讓人窒息。
封好口,她就將東西留在桌上。
夏至已經收拾好東西,顧煙寒帶著她直接出門。
騎馬一路朝南,夏至不解的問:“王妃,我們去哪裡?”
“往後喊我小姐。”顧煙寒糾正,“天地遼闊,去哪裡都可以。”
夏至一怔:“您和王爺怎麼了?”
“往後我與他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顧煙寒面無表情,雙眼卻乾澀無比,彷彿隨時都會流出淚來一般。
等煮酒聽說這件事之時,顧煙寒早已離開很久。席慕遠依舊在書房不讓打擾,煮酒連忙自己帶人去追。顧煙寒可不能丟!
然而,他追到顧煙寒之時已經是傍晚。顧煙寒與夏至都不認路,在原地繞了個圈,這才讓煮酒找到。
“王妃,屬下帶您回去。”煮酒恭敬的道。
“不回。我與你家王爺已經沒有關係。”顧煙寒冷冷道。
煮酒一愣,隨即想起常雅容,心間苦不堪言,還是不得不道:“您有什麼話還是跟王爺說吧。”
“你們家王爺連見我一面都不願意,還肯跟我說話?”顧煙寒沒好氣的問。
煮酒心裡更苦:“王爺那是有事在忙……”
“他忙他的,關我什麼事!”顧煙寒冷斥。她去找了席慕遠三四回,席慕遠都陪著另一個女人不見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煙寒要的也不多,只要席慕遠出來跟她說一下發生了什麼事,他又要幹什麼就好。或者哪怕只是直接跟她約一個時辰見面,到時候再說清楚,她都不會這麼生氣!
可一天都過去了,席慕遠連個屁都沒放!真以為她顧煙寒喜歡喝閉門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