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與忠毅侯不合的左丞相不滿道:“西洲都被突厥奪了去,還叫不有辱先人嗎?分明是他們作戰不力!”
忠毅侯與齊右丞同時剜了他一眼。
皇帝沉思許久,嘆息一聲,道:“來人,宣洛北王。”
是夜,席慕遠才從養心殿出來。
顧煙寒早已經幫他將行囊收拾好,太后囑咐幾句萬事小心後,放顧煙寒與他一道出宮去。
重新回到王府,席慕遠道:“本王已經與老頭子談妥。本王出征期間,他不會為難你。往後宮內宴會,你誰的面子也不必給,就乖乖在府裡待著。”
雖然不知道席慕遠用什麼方法說服皇帝,但顧煙寒可以猜到鐵定代價不低。
在大部分人眼裡,席慕遠已經北上。若是讓人看到他此刻在京城,不免穿出不利的流言。因此與顧煙寒告別過後,席慕遠連夜奔赴涼州而去。
老王妃原本還想著讓顧煙寒在宮裡吃些苦頭,見她全須全尾的回來,心裡那叫一個不舒坦。
因為席慕遠走前的叮囑,以及對那封休書的忌憚,老王妃明面上不敢再對顧煙寒做什麼。王府裡兩個最位高權重的女人間,有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太后倒是真心對顧煙寒,即使她已經回府,上好的藥材還是不停的往洛北王府送。
今日又送來七瓶玫瑰露,恰好衛氏與方氏都在,顧煙寒便給她們一人一瓶,又派顏夏給老王妃和詩詩各送去一瓶。
下午給席慕遠做傷藥做的累了,顧煙寒便在院子裡逗桃桃玩。貓咪長得快,幾個月下來如今已經成年。
顧煙寒拿自制的逗貓棒逗它,桃桃追了兩下,竟然從臺階上滾下來!
貓咪的平衡感絕對沒有這麼弱!
她又想起去江南前的虐貓事件,小心翼翼的抱起桃桃,聽見它弱弱的喊了一聲:“喵。”
顧煙寒試探性的摸向桃桃的腿。後腿一切正常,倒是前腿,她一碰桃桃就收緊,並且不斷髮出不滿的抗議聲。
顧煙寒沉了臉,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桃桃的前腿處有被虐待的痕跡。
“這幾日是誰在照顧桃桃?又有那些人陪桃桃玩過?”顧煙寒問。
顏夏站出來:“是奴婢。平素院子裡的丫鬟們都喜歡桃桃,有時桃桃也會趁著奴婢們不注意,自己跑出去。有沒有出去和誰玩,就不知道了。”
顧煙寒去給桃桃上藥,小貓咪不滿的扯著繃帶,最後還是妥協。
院子裡的丫鬟一切如常,桃桃見到這些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害怕。顧煙寒便知不是她們,讓眾人退下。
思來想去半天,她叫來掃雪。
掃雪聽完吩咐面露難色:“屬下儘量吧……”
她放桃桃去玩,正在藥房配藥,冬至來了:“奴婢見過王妃。”
顧煙寒掃了眼她,如今成了姨娘,氣色反倒比丫鬟的時候還要差。
她懶得搭理冬至,冬至卻是撲通一聲在顧煙寒面前跪下:“王妃,奴婢錯了!求求您大發慈悲,將奴婢收回去伺候吧!”
顧煙寒將田七一一分揀乾淨放入托盤之上,頭也沒抬的道:“你可是王爺親抬的姨娘,我哪裡使喚的動你。”
冬至倏的便留下兩行淚來,給顧煙寒磕頭:“那是奴婢被豬油糊了心!奴婢眼皮子淺,是奴婢的錯!王妃,奴婢願意伺候您!”
見顧煙寒不為所動,轉身又要去藥櫃上取藥,冬至猛然抱緊了她的腿,讓顧煙寒差點重心不穩摔下去。
“放開。”顧煙寒忍著怒氣道。
冬至抱得更緊:“求王妃開恩!奴婢是您從國公府帶出來的,奴婢與您是一條心的!”
顧煙寒冷笑,也不知道是誰趁著她和席慕遠吵架的時候,向席慕遠告密她吃避孕藥丸,還在席慕遠面前故意模仿她的樣子去刷存在感。
這就是所謂的一條心?
顧煙寒惱怒的一腳踹開她:“滾!”
冬至整個人摔在一邊。
衛有妝正好過來,連一個正眼也沒給她,笑著恭維顧煙寒:“要不說王妃好脾氣呢!這等賣主求榮之人,早該發賣出府去才是。不像您菩薩心腸,不僅留在府裡,還給抬了姨娘。”
顧煙寒不跟她虛與委蛇,問:“你來幹什麼?”
衛有妝笑著拿出藏在袖子裡的赭石色小瓶子:“這是您上次賞奴婢的玫瑰露,託您的福,奴婢還是第一次用著大內的東西。給您做了兩雙鞋,還請王妃不要嫌棄。”
“有心了,讓夏至去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