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那輪明月,明明不是滿月,光亮卻這麼盛,沒由來的讓他有幾分煩躁。
“用不著,區區一個蘇成,能成什麼事?就算他找到了蘇恆之帶回來了,又能怎麼樣?他們蘇家是無力迴天了,這一切,都是蘇餘盛自己作的,怨不了別人。”
“是。”甲未應了一聲,不再說話,眼神卻有意識的撇了一眼楚少君。
楚少君回過頭來,睨了他一眼,“怎麼?還有話說?”
甲未思索了片刻,點頭道:“稟少主,我們運往流風城的那批蜀錦被霍家山莊的人盯上了,恐怕您的身份,霍臣遠很快就能猜到了。”
“是嗎?”楚少君終於回過頭來,冷冷的看著甲未,目光寒徹入骨,彷彿要看透什麼。
甲未自始至終的低著頭,卻能感受到那道冷冽的目光,冷汗不斷的溢位來。
他說,霍臣遠很快就能猜到楚少君的身份,何嘗不是在說,蘇襲很快也將會知道他的身份呢?
良久,甲未感覺到背脊已經溼透了,楚少君才終於幽幽的開了口。
“猜到便猜到吧,遲早的事,不是嗎?”說罷,楚少君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而甲未始終站在那兒,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內心闇然。
少主,對不起了……甲未第一次違揹你……但甲未,都是為了少主好的……
那匹蜀錦的蹤跡,甲未本來可以很好的掩蓋過去,即便一開始沒有掩蓋住,但是那些運輸的人都是他親手培養的,怎麼可能甩不掉霍家山莊派去跟蹤的人呢?但他卻刻意的放鬆了戒備,造成了疏漏。反正這麼做也不會對楚少君和流風城造成什麼影響,不過是提早暴露了身份而已。但他卻就是想這麼做,想讓那個蘇襲知道,好讓楚少君不再惦記她。
甲未跟在楚少君的身邊,十年有餘,他一個神色,甲未便知他心中所想。如今,他又怎會看不出楚少君對蘇襲那奇怪的態度呢?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
霍家山莊,南院中廂房。
“你來了?”溫如煙坐在屋中的楠木桌旁,淡雅自如的泡著茶,香氣嫋嫋,尚不用聞就知道定然是一杯好茶。
霍臣遠雙手背立,閒庭信步的走了進來,兀自在桌邊坐下,將她剛剛沏出來的一杯茶端起,緩緩品嚐。
“怎麼樣?”溫如煙淡笑,看向他。
霍臣遠亦是一笑,放下茶杯,調侃道:“你泡的一直都很好,我倒是真的想不出用什麼詞來誇讚了。”
“呵。”溫如煙掩嘴輕笑,一舉一動無不透著優雅,可眉間卻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是啊,她泡的茶一直都很好,可他,卻不再是他了。
如今的他,有了夫人,有了妻子,有了不止為他泡茶的人。而她這個為他泡了那麼多年茶的人,也就不再顯得珍貴了。
霍臣遠似是漫不經心的,四下打量著這間屋子。
溫如煙黛眉微挑,詢問道:“怎麼?我年年都住這件屋子,你竟不認得了嗎?”
霍臣遠聽罷,笑著搖頭道:“並非是不認得,而是昨晚聽說蘇襲得知了你曾救過母親之後,便親手移植了蘭花做成盆栽送到你這兒了,我只是想看看,那丫頭做的盆栽如何,不過你這兒好像沒有什麼盆栽……”
“盆栽?”溫如煙一怔,為何她從不知曉此事?是何時的事情?她這裡並沒有什麼盆栽啊!
“怎麼?你不知道?”霍臣遠見她這幅模樣,大約是根本不曉得那事!
聰明如溫如煙,她只消片刻,心中便大致有了底!起身朝著院落裡的細細喊道:“細細,你進來,我有話問你。”
霍臣遠此刻,見溫如煙喚細細來,便也大致猜了出來,盆栽的事情,應當是與細細有關。
細細一頭霧水的走了進來,虧得她見大少爺來找自家姑娘,還特地避開,為他倆騰地方,怎麼又把她給叫回來了呢?
“大少爺好,姑娘,您找我?”細細先是對霍臣遠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而後又問道自家姑娘。
溫如煙臉色有些不悅的看著她,詢問道:“細細,我問你,你可見到昨天少夫人送來的盆栽了?”
單這一句話,細細那張水靈的小臉,便霎時白了!
此時,細細也方才想起那被她扔在牆角的盆栽了。本來,她是要稟告溫如煙一聲的,可是回來見溫如煙臉色不好,也就忘了說,後來想起來去找,卻發現不見了!她原想著,不見就不見了吧,反正她只是暫時放到了牆角,至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