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綽看向顏鳳欽,男人正看著朱伊,那眼神,像要把朱伊活生生吞進肚裡一般。
朱伊埋著頭,突然抬頭道:“阿綽,你到前邊等等我。我有話同世子說。”
啥?朱綽一愣。想了想,還是照做了。
顏鳳欽饒有興致注視要單獨留下來同他說話的朱伊。
朱伊道:“世子,阿綽很單純,又是你的表妹,我希望你不要利用她為你做事,那會讓她陷入危險。”
“公主說話真委婉,你是以為我覬覦你不成功,轉移了目標,想對我自己的表妹下手吧?”
朱伊皺眉:“你是怎麼理解別人話說的?我說的明明是叫你不要算計阿綽,將她置於險地。”
“在公主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被你拒絕了就去招惹阿綽?”
朱伊覺得與顏鳳欽簡直無法溝通,她說的是一回事,這男人說的是另一回事。索性轉身就走。
顏鳳欽攔在朱伊前面,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公主。就算為了你,我也不會算計阿綽,你只管放心。”
突然傳來一聲男人的諷笑,隨即被風吹散。
朱伊一怔,向笑聲來源看去,竟是太子,不遠不近站在比他們更高的假山上,從高處俯視他們。
太子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朱伊明白,太子若此時開口,一定是諷刺她又在故意引誘人。
太子放肆的目光將朱伊從上看到下,從她微尖的小巧下巴,到藏在斬衰下的玲瓏身條,慾望灼灼,毫不掩飾。
顏鳳欽盯著太子,兩隻手掌已收緊握成了拳。
太子心想,看來,幾個男人都有了共識,這個少女就是最美麗的戰利品。誰得了天下,也一併納入懷中。
太子的身影很快消失,顏鳳欽轉頭看向朱伊,對方一張臉血色全無,看來的確是被太子狠狠嚇到過。
朱伊沒有再同顏鳳欽說話,徑直上前拉起朱綽走了。
此刻城外,謝映與容霆也接到了他們要接的人。
馬車車伕從外開啟車門,女子露出一張皎月般明淨的臉來,杏核眼烏漆漆的,頭上斜髻旁插一支磬寶蓋墜龍眼珍珠的金簪,身上穿著墨綠地繡五色絲龍爪菊的覃緞袍褂,寬大的褂子讓她看起來透著幾分閒適。
迎面策馬而來的兩個素服男子,顧南瓷自然都認識。
她目光轉向右邊的謝映停留一瞬,對方身著一襲白色繡寶相花暗紋的錦袍,丰神俊秀,但這大冬天的,看著像從雪洞裡走出來的,冷得侵人。顧南瓷明白這兩人來接完她,又要趕回宮裡輪流守靈。
護衛顧南瓷上京的本就是謝映所設女營裡訓出來的姑娘,立即上前拜見主人:“世子。”
謝映點點頭。
“顧神醫,嗨,又見面了。”容霆笑容燦爛打招呼。終於把這醫術極高的女子盼來,顧南瓷長途跋涉上京為朱凝診治,這份恩情夠重,雖然對方更多是看在謝映的份上,他也應當以厚禮相待。
容霆道:“南瓷姑娘三年不見,越發天姿靈秀,風采照人,叫人好生仰慕。”
“油腔滑調。”顧南瓷言語冰冷,是真正的沒好氣,而非嗔怪。
“……”容霆碰了一鼻子灰,被斥得答不上話,轉過頭看謝映,以眼神傳遞著資訊——阿映,你師姐還是這般的難以親近,只可遠觀。
謝映回容霆一個“你懂的”的淡笑,道:“南瓷一路還好吧?”
對著兩個面含笑意的男人,顧南瓷神色冷淡,她看向謝映,道:“還好,你在京好吧?”
謝映頷首。容霆沉默片刻,嘖聲幫謝映補充道:“他好,他好得很,過得比任何時候都滋潤。”說著朝謝映眨一眨眼。
這若有所指,充滿暗示的話,自然是在調侃謝映俘獲心上人的芳心,比任何時候都過得暢懷。
謝映看看容霆,翹起唇角輕笑了笑,並未反駁。
顧南瓷微微一頓:“比任何時候都滋潤是何意?”
這一時半會兒的,也不能貿然說到朱伊。謝映打馬轉身,道:“先安置再說吧。”
容霆道:“對,南瓷姑娘先跟我去公主府,我已命人將房間備好。不過,這幾天恐怕要招待不周。我與阿凝得等過幾日,除服後才能從宮裡回府。”
顧南瓷道:“無事。”
一行人便往公主府而去。
入夜後,朱伊正坐在桌旁喝一碗杏仁甜奶露,突然被人從後摟住腰肢。她笑了笑,轉頭看向坐在她身後凳子上的謝映:“你來了。”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