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的一種規則,甚至已經成為了文官腦子裡的潛意識行動。
這支北伐軍戰鬥力強大,直接就擊敗了十萬蒙古大軍就可以看得出來,雖然自身傷亡慘重,在八星城內的一個悼念堂就可以看得出來,在那個碩大的悼念堂裡,掛著一串串的硬牛皮製成的小牌牌,上面寫著士兵所屬連隊,祖藉何處,分成一個個的小區域。
在這些小區域的前面,牆壁上刻著這些士兵在哪場戰鬥中犧牲,如何犧牲,做出什麼樣的貢獻等等,不時的有軍人路過悼念堂的時候,面色肅穆的敬禮,還有一些可能是家屬的人,在悼念堂中插上兩柱香,輕煙嫋嫋。
最關鍵的是在這悼念堂前的那塊石碑上,沒有寫大宋如何,沒有寫官家如何,只寫著七個大字,“為華夏文明而戰!”雖然這些字寫得並不算太好看,只能算中規中矩,可是那股子氣勢卻讓蕭古也為之側目。
而且還有最讓蕭古擔憂的事情,那就是北伐軍擅改軍制,大宋的軍制在這裡看不到任何的影子,什麼都頭、虞候之類的稱呼一概沒有,只有列兵、上等兵、尉官、校官之類的稱呼,要麼就是班工、排長、連長、團長之類的。
在這八星城裡,每一名士兵都對自己掛在肩頭叫做軍銜的東西極為呵護,不過就是一塊硬牛頭皮嵌著金銀做成的,很是粗糙,不過在街上走了不過片刻,就看到至少幾十名士兵小心的從肩頭上取下這些軍銜呵上一口氣仔細的擦拭,然後再戴到肩頭上去。
不時的還能看肩上一個圓銀的軍士向掛著金絲條的尉官或是校官敬禮,這所謂的敬禮也不過就是抬抬手,把手指頂在自己的右邊太陽穴處罷了。
在蕭古看來,這哪裡還有一點大宋朝的影子,甚至在這些當兵的臉上都看不到刺字,分明就成為了他孫搏古的私軍,沒錯,就是私軍,在這地方,只提將軍,只提華夏文明,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提起大宋或是官家。
蕭古暗自捏了捏拳頭,大宋的百年基業,絕不允許內部叛亂摧毀,只是蕭古現在手上除了一道皇上的聖旨之外,再也拿不出什麼章程來了,他不過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如何是這些丘八的對手。
次日清晨,孫陽正領著一幫軍官在開會,這個大會議室算是八星城內最大的建築了,開會的都是校級以上的軍官,正在研究著這個冬季軍隊整訓的條條框框。
門外傳來了呼喝聲,然後門被推開了,寒風當中,蕭古一臉怒色的抱著一個明黃色的袋子闖了進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膽敢阻攔欽差宣旨!”蕭古怒喝著,孫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擺了擺手,讓追進來的兩名士兵退了出去。
蕭古一抖袖子,開啟了手上的袋子,從裡面取出聖旨來,當眾抖開,“固北軍夜不收都頭孫陽接旨……”蕭古拉著長調說著,眼睛更是緊緊的盯著孫陽。
孫陽手下的那些軍官們多數都是北地漢奴出身,倒是有一些從南邊過來的,還有幾個是陝西步兵整合而來的,一聽這聖旨,起身就想跪下,只不過孫陽坐在凳子上沒動彈,這些校官動了動身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回去。
自從孫陽領著北伐軍幹翻了十萬蒙古大軍之後,聲望一時無兩,在八星城、五星城,絕對是說一不二的將軍,沒有任何人可以捍動他的地位。
“我們軍人拼殺在外,就不跪接了,蕭大人,唸吧!”孫陽混不在意的說道,似乎壓根就不把這聖旨放在眼中。
蕭古的眼中幾乎要噴出怒火來,可是卻又無可奈何,人家北伐軍除了最初走出來的五十九騎,如今當年的五十九騎所剩不過十餘人罷了,這北伐軍都是他們自己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大宋朝一沒出錢,二沒出人,三沒出物資,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制約的,似乎也只有用君臣大義來感化了。
蕭古現在只希望這個孫搏古不是那種冥頑不靈之徒,不會置君臣大義於不顧,不過現在看到孫陽的態度,蕭古只覺得心裡一沉,而事實上,並不是孫陽不懂得尊重人,做為一個現代人,給父母磕頭並沒什麼,可是要給別人磕頭,可就有些不適應了,憑況孫陽本身的性格也是那種頗為硬氣的人。
“聖諭,固北軍都頭孫陽孫搏古,禦敵有功,今加封都指揮使,領四品同知郎奉,賜美酒二十壇,賞錢五萬貫,犒賞三軍。
北上禦敵,苦塞之地,朕不忍將士受苦,特允孫搏古班師回朝,殿上受封,欽此……”
孫陽聽著聖旨,坐在原處沒有動,不過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的臉色不好,十分的不好,牙齒咬得咯咯做響,甚至臉上的肌肉都在不停的擅抖著,似是憤怒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