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虛受寒的時候。”
“好。”閆默點了點頭。
臥房內燭光昏黃,暖意熏熏,宮女們檢查了門窗之後,便行禮退下。
閆默方才沐浴將髮梢打溼了些,此時正拿一塊布巾擦著,清輝坐在桌邊,託著下巴看他,燈影映照在她的眼中,彷彿天上兩顆最明亮的星辰。
雖面上無甚表情,可閆默腦子裡卻一再想起下午聽到的私密話,此時再沐浴在她這樣的目光下,就讓他格外不自在了。擦拭的動作一再放緩,到後來,簡直差不多是一根髮絲一根髮絲的擦過去。
直到眼角瞥到褚清輝捂嘴打了個哈欠,他的動作一頓,手腳已經快一步將布巾拋開,“睡吧。”
“唔?好。”褚清輝又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起身時踉蹌了一下。
閆默快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褚清輝便順勢整個身體靠進他懷裡。兩人這樣的姿勢並不利於行走,他略一遲疑,伸手摟住懷中人的腰。
鼻腔中鑽入一股沁人的清香,淡淡的,微微有些甜味,好似春天裡一朵嬌花,又像剛出爐熱騰騰軟糯糯的米糕糰子,懷裡人的身體也柔軟得像一塊糯米糰子。
他一向知道自己不愛甜食,此時不知為何,卻忽然覺得,若眼下面前有幾塊糯米糰子,滋味應當不錯。
從桌邊到床榻不過短短几步遠,閆默的思緒遊離了一回,等他回過神來,兩人已坐在床邊。
褚清輝正用一隻腳蹬另一隻腳的鞋,她有了孕,身體浮腫,鞋比往常緊了些,蹬了兩下都沒蹬掉。
閆默一絲猶豫也無,立刻蹲下身來,替她脫下鞋子。
腳丫子動了動,褚清輝略帶幾分委屈的撒嬌,“我的腳都快腫成白饅頭了,今天叫紫蘇按了一下,結果按下去就一個坑,按下去又一個坑。”
她的腳趾頭在白色的襪子中頂來頂去,頂起一個個湯圓似的鼓包。
閆默盯著看了一會兒,到底沒將襪子脫掉,只將面前的腳丫握住,微微使力按揉。
他揉一下,褚清輝的身體就抖一下,再揉一下,又抖一下,到後來實在憋不住,往後一仰倒在床上,咯咯笑出聲,“別、別揉了哈哈哈……好癢……”
閆默聽著笑聲,雖看不見她的臉,卻也能夠想象她面上飛霞,眼角含淚的模樣。他略略勾起嘴角,手下的動作卻不停,甚至還有意無意往腳底板揉。
等他揉完,褚清輝整個人都已經癱軟在床上,白裡透紅的臉龐在燭光下豔似春日芍藥,眼睫上掛著的淚珠,更似晨曦花瓣上那一顆晶瑩剔透的露珠。
閆默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褚清輝雙腳發燙,渾身卻是軟的,用同樣軟綿綿的視線瞪了閆默一眼,酥軟微啞的聲線似撒嬌似抱怨,“先生學壞了……”
這一刻,閆默卻覺得自己還不夠壞。
但很快,他醒過神來,又暗自唾棄了一聲輕浮。
褚清輝掀開被角,懶洋洋的往被窩中蠕動,看樣子是準備睡了。
按理說,她要睡下,閆默應該覺得慶幸,不必苦惱如何應付她下午盤算著的那些小手段。可此時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何心情,竟不願讓她就此睡去,於是又起身去了外間,回來時手中多了個小玩意兒。
“是新的小人像!”褚清輝在被子裡躺好,回過頭來,就看到閆默遞過來的小東西,不由驚喜,忙接過,捧在兩個手掌中央仔細觀察。
這是閆默雕了十幾個次品之後,留下的最滿意的一件。因為是比照著此時的褚清輝雕的,那小人像也身懷有孕,四肢卻十分纖細,細緻的眉眼,小小的臉龐,看著十分惹人憐愛。
“不過,我看先生許久沒做,手藝有點生疏了呢。你瞧這個小人像的眉毛,比從前刻的那些粗了一點。”
整個小人像也只大拇指大小,一張臉龐佔了指甲蓋大的地方,上頭的眉毛更是細如髮絲,說是粗一點,差不多是頭髮絲與眼睫毛的差距。但這樣一點細微的區別,褚清輝卻看出來了,蓋因她早已將閆默送的那些小人像牢牢刻在心中。
只有閆默自己清楚,他並不是手藝生疏了,而是從新開始掌握這門手藝。
褚清輝瞧了又瞧,伸出一根指頭,在小人像隆起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抿著嘴笑得甜蜜,“這裡也有一個小寶寶呢。”
這樣孩子氣的話,閆默聽了,竟也贊同一般點了點頭。
下午因為招待林芷蘭,褚清輝不曾小憩,晚上早早就睏倦了。眼下又打了個哈欠,將小人相放在自己枕頭底下,拍了拍身旁的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