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朱頂馬車停在刑場外,一名長鬚老者扶著車伕的手從馬車中裡下來。
王郎中快步迎上去,恭敬地道:“下官見過衛候爺。”
來者正是衛晉,在示意王郎中免禮後,他啞聲道:“老夫想送犬子最後一程,不知是否方便?”
“當然可以,候爺請。”王郎中滿口應承之餘又勸道:“事已至此,還望衛候節哀,想來……衛大人也不願看到您傷心難過。”
衛晉眼圈一紅,舉袖拭一拭眼角,哽咽地道:“老夫明白王大人的意思,只是……文斌是老夫唯一的子嗣,現在眼看他要被斬首,老夫……這心裡就跟刀割似的。”
王郎中嘆氣不語,在將衛晉引到刑臺後,他恍然退了下去,留下衛氏父子相處。
衛晉接過管家手裡的食盒,取出一碟碟精緻的小菜,聲音嘶啞地道:“這些都是你平日裡愛吃的小菜,你母親一早起來做的,多吃一些。”
管家在一旁道:“夫人原本也要一起來的,可臨出門前,因為傷心過度暈厥了過去,沒法來送大公子。”衛文斌默默聽著,連眼皮也沒有動一下,也不知聽進沒聽進。
衛晉端了一碟翡翠白玉丸子到他嘴邊,一邊喂一邊絮絮說著衛文斌小時候的事情,後者始終一言不發,機械地嚼著喂進嘴裡的飯菜。
看著他這個樣子,衛晉似乎越發的傷心,垂淚抱住他道:“都怪父親沒用,救不了你,你要怪就怪吧。”
午時三刻將至,劊子手執著一頂寬大的鬼頭刀走上刑臺,管家收拾了東西,低聲道:“候爺,快到午時三刻了,咱們下去吧,以免誤了行刑的時辰。”
“往後清明寒食,生死忌日,我與你母親都會去看你,好生……去吧。” 說完這句話,衛晉萬般不捨地鬆開手,由管家扶著他下了刑臺。
在日影正照到午時三刻時,王郎中取過籤筒中的紅籤,用力擲在地上,“行刑!”
隨著這兩個字,衛文斌頸後的牌子被取下,劊子手面無表情地舉起鋒利無比的鬼頭刀,狠狠往其頸間斬下。
一刀過後,人頭落地,沒有任何懸念。
衛家將身首分離的屍體帶回去安葬,至此,貪汙受賄一案徹底結束,但……是真的結束了嗎?
翌日清晨,住在東城門附近的百姓出門之時,驚奇地發現一向早早開啟的城門,這會兒還緊緊關著,反倒是有一個人被塞了嘴巴吊在城樓上,在他身上脖子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了八個字——偷龍轉鳳,文斌未死!
文斌,衛文斌?
可明明昨日有許多人看到他被斬首於刑場上,怎麼可能還活著?難道是一場惡作劇?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有曾經見過衛文斌的人認出被吊在城樓之人,確確實實就是衛文斌,如假包換。
人不可能死而復生,也不可能一身兩命,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昨日被殺的,並不是衛文斌,而是一個替死鬼,這也就是牌子上寫的“偷龍轉鳳”。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圍困京兆府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圍困京兆府
“讓開讓開!”人群后傳來差役急切的催促聲,在讓開一條小路後,身為京兆府尹的魏敬成沉著臉快步走到城樓下。
果然是衛文斌!
魏敬成壓下心中的驚異,命兩名差役去將衛文斌放下來,他自己則走到城樓下,只見負責看守東城門計程車兵一個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這麼大的動靜都沒能把他們吵醒。
柳師爺上前檢視了一番,沉聲道:“大人,他們恐怕是被下了藥。”
魏敬成冷聲道:“去取水來。”
很快,差役提來一大桶水,按著魏敬成的吩咐,分別澆在那些士兵頭上,在冷水的刺激下,那些士兵終於暈乎乎地睜開了眼睛,待得看清站在眼前的人後,連忙爬起來行禮。
“怎麼回事情?”
幾名士兵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小聲道:“小人也不知道,只記得大約三更時辰,聞到一陣異香,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直至……”他瞅了面色難看的魏敬成一眼,不敢說下去。
“沒用的東西!”魏敬成冷冷喝斥著,這會兒功夫,差役已是將衛文斌帶了下來,並取下了塞在他嘴裡的布,後者一看到魏敬成急忙喊道:“魏大人救我!”
在示意一干差役與士兵退出十數步遠後,魏敬成滿面疑惑地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以他人代替衛文斌被斬首一事極其隱秘,儘管魏敬成是東方洄心腹,也不知曉此事。
衛文斌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