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個傳奇人物,發跡不過短短十幾年,卻做一行賺一行,名下產業無數,而且個個都賺的盆滿缽滿,簡直是個奇蹟。
“這麼說來,呂平的宅子是萬三給的?”
“這倒不是,那是呂平的祖宅,傳了好幾代了,至於怎麼到太子名下就不得而知了,下官已經派人去傳萬三了,應該很快就到。”
呂平到的時候,已經是天黑時分了,審了一天又東奔西跑的,幾名主審官都有些疲憊了,但還是得打起精神來。
呂平倒是乾脆,把怎麼丟的祖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原來這個呂平是賭鬼,手頭有銀子賭,沒銀子也賭,為此還誤了萬三一樁生意事,後者一怒之下,把他趕了出去。
原先有萬三約束著,呂平賭的還好,如今沒了約束,那可就兇了,沒過多久就賭得分文不剩,輸紅了眼的呂平祖宅也給押上了,妄想著翻本,結果自是輸得一乾二淨。
至於宅子怎麼到了予懷名下,呂平就不知道了,至於他口中的那家賭莊,早在前兩個月就結業了,這會兒人去樓空,無從問起。
幾名主審低低商量著案子該怎麼報上去,除了莊園的怎麼轉到予懷名下的還有些疑問之外,其它的都已經清楚了,人證、物證皆指向予懷貪汙賑災銀兩……
可誰都清楚,東方溯最不想聽到的這個結案陳詞,著實是讓他們犯了難。
予懷木然站在那裡,眼神一片迷茫,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事實上,從進來到現在,他為自己說的話實在不多。
在長久的商量後,三位主審似乎達成了一致,楊尚書咳嗽一聲道:“齊王殿下,林統領,如果你們沒有其他問題的話,那就退堂吧。”
予恆眼皮一抬,道:“我還有一事想問。”
楊尚書雖有些意外,但還是客氣地道:“齊王請便。”
予恆緩步來到蔣獵戶身邊,垂目道:“你說只要再次聽到那個張護衛的聲音,便能認出來,是真的嗎?”
蔣獵戶信心十足地道:“當然。”
予恆唇角微彎,“如果認不出呢?”
“一定……”沒等蔣獵戶說完,予恆已是道:“那就以命相抵。”
“這……這不對……不是……”蔣獵戶沒想到他一張口就要自己性命,被嚇得語無倫次。
“沒什麼不對的。”予恆淡然道:“冤枉太子,當以死賠罪。”說著,他看向予懷,“太子可記得府裡有多少姓張的護衛?”
予懷吃力地想了一會兒,不確定地道:“應該有四個……不,是五個。”
林默暗自皺眉,予懷最近的記性還有反應力都似乎差了許多,要換了以前,他不可能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記錯。
“好。”予恆點點頭,對楊尚書道:“請楊尚書派人去東宮將這五名護衛傳來,另外再傳二十五名其他護衛,全部換上一樣的服飾,好讓他辯認。”
在楊尚書將事情安排下去後,予恆目光重新落在忐忑不安的蔣獵戶身上,冷冷道:“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指的人不姓張,那就怨不得人了。”
蔣獵戶嚇得快哭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就是好心來報個案,還扯上自己小命了,可惜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一更剛過,三十名護衛一字排開站在蔣獵戶身前,在一樣的服飾下,他們的面容也彷彿變得相同。
“我有一些東西需要存放在莊子裡,叫幾個人出來幫手。”
每名護衛都按要求重複著這句話,蔣獵戶在旁邊豎著耳朵聽,事關自己性命,他可不敢不認真。
在第二十五名護衛說這句話時,蔣獵戶神色一動,指著他道:“你再說一遍。”
護衛面色微變,但還是按他的要求說了一遍,再次聽完後,蔣獵戶激動地道:“是他,就是他!”
“你確定?”予恆面色有些難看。
“肯定是他!”蔣獵戶斬釘截鐵的說著。
這一次,不止是予恆,所有人的面都不大好看,若說在指認之前他們還存著一絲幻想的話,那現在就是徹底沒了。
蔣獵戶指認的這個人,不止姓張,還是予懷最倚重的心腹——張遠。
予恆雙手捏得咯咯做響,自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滾出去!”
在蔣獵戶父子連滾帶爬的離開後,他腳步沉重地來到予懷面前,痛聲道:“太子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找出證據,還太子一個清白。”
予懷澀聲道:“都到了這個時候,大哥還願意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