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霄盯著他片刻,緩步來到門邊,五指張開,探入那暖暖的陽光之中,“你想要的,是這片錦繡江山對嗎?”
張啟凌盯著他頎長的背影,冷聲道:“這二十年來,你我一直爭鬥不休的,不就是這個嗎?”
張廷霄拂袖轉身,刺著金線的袍袖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目的金光,神色冰冷無情,“既不能為兄弟,那就只有做敵人了!來人,將他們抓起來!”
隨著他的話,一大群盔甲鮮明,手執利刃計程車兵迅速衝進來,但他們包圍的並不是張啟凌,而是張廷霄等人。
張啟夜喝道:“你們眼瞎了嗎,圍著我們做什麼,還不快把那些人拿下?”
天機老人撫過銀白色的長鬚,“二殿下再好好看看,這些是什麼人。”
張啟夜一怔,待得看清那些人的裝扮後,渾身發冷,猶如一盆冷水迎頭澆下,在心裡拼命大喊——步兵衙門,是步兵衙門的人!
趙大人也是臉色一陣發青,指了那些士兵色厲內荏地道:“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擅闖禁宮,你等可知罪?”
沒有人理會他,事實上,士兵看他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個跳樑小醜,這令一向高高在上的他惱怒不已,卻無可奈何。
“禁軍!禁軍呢?”任張啟夜如何叫喊,都沒有一名禁軍入內,張啟凌彈一彈指甲,漠然道:“不用叫了,他們不會來的。”
張廷霄面色難看地道:“你把他們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囚禁起來了而已。”兩名神色冷峻的武將走了進來,一個是步兵統領,另一個……則是西山大營統領。
進殿後,西山大營統領朝張啟凌拱手道:“啟稟四殿下,所有禁軍已經被我等關押起來!”
張廷霄面色鐵青地盯著張啟凌,“看來老四是有備而來!”
張啟凌微笑道:“與大哥交手,若沒點準備,豈不是送死嗎?”說著,他揚聲道:“張廷霄勾結官員,謀逆作亂,逼宮篡位,罪無可恕,立即將他與其黨羽拿下,待我稟告父皇之後,再行處置!”
“謹遵四殿下諭令!”兩名統領齊聲答應,隨即命士兵將他們悉數抓起來。
看著一個個被士兵擒下的官員,天機老人不僅沒有歡喜之色,而且流露出幾分擔憂。張廷霄既然放棄了西方城門,就該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既是這樣,為何要任由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這不是張廷霄的風格。
一定……一定還隱瞞著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張啟夜被兩名士兵用力扣住肩膀,忍不住埋怨道:“大哥你昨夜就不該放棄西城門,給了他們機會。”
張廷霄盯著準備動手的兩名士兵,冷喝道:“你們什麼身份,也敢對本殿下無禮?滾下去!”
他到底身份尊貴,這麼一喝,那兩名士兵不敢放肆,轉頭看向張啟凌,等著他定奪。
張啟凌輕笑道:“他們是兵,你是賊犯,兵抓賊,天經地義。”
“賊犯?”張廷霄盯了他片刻,忽地笑了起來,“老四,你真以為自己贏定了嗎?”
“事實擺在眼前,又何需我以為,又或者說……除了城防禁軍,大哥手裡還有其他牌?”
張廷霄唇角揚起冷冽的弧度,走到大殿一側,屈指叩了幾下,毓慶殿兩邊各有一間耳房,便於宮人侍候。
但這一次,從裡面走出來的,並不是內監亦或者宮女,而是一個個拿著鋒利鋼刀的護衛以及……慕千雪!
看清的那一刻,張啟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這樣,他明明讓周管家帶著千雪去了密室躲藏,怎麼會落在張廷霄的手裡?
張廷霄很享受張啟凌流露出來的震驚,笑道:“不明白是嗎?你昨夜一直都在國師府,就沒想到要回去看看嗎?”
“你不可能找到密室!”張啟凌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掌心是冰涼潮溼的冷汗。
“我當然找不到,可是……周管家知道啊。”張廷霄得意地笑道:“他倒也忠心,不論我怎麼逼問都不肯透露半句,可是……我記得老四你跟我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只要找對了弱點,就可以為我所用,果然如此。”
“你做了什麼?”
“周管家前陣子不是剛添了個孫子嗎,那叫一個寶貝啊,我就讓人把他孫子抱來,當著他的面,一片一片地割著那孩子身上雪白粉嫩的肉,那場面……嘖嘖,真真是好看得緊,周管家很快就熬不住了,乖乖說出了密室所在,抓到了慕千雪跟她的孩子。”
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