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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千雪悠然拂去沾在廣袖上的幾粒雪子,笑意盈盈地望著驚駭欲死的易安,“怎麼,易將軍不認識本宮了?”外面暴雨漸止,開始下起了細細的雪子。
易安背抵著掛盔甲的櫸木架子,面孔蒼白欲死,勉強定一定神後,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您……沒死?”
慕千雪走到椅中坐下,微笑道:“易將軍很希望本宮死嗎?”辛月也來了,靜靜站在椅邊。
“當然不是。”易安急忙否認,勉力笑道:“只是剛才也不知哪裡來的謠言,說娘娘您被慕臨風害死,所以末將才以為……”說到這裡,他趕緊長施一禮,“末將失儀,請娘娘恕罪。”
慕千雪垂目一笑,青玉竿上垂下來的串珠銀線微微晃動,在半空中劃過幾道迷離幽冷的銀光,“若僅僅只是失儀,自不打緊,可惜……並不是。”
易安心中一跳,小心翼翼地道:“不知末將還做錯了什麼?”
慕千雪徐徐輕嘆,“本宮一直希望是自己多疑猜錯,可惜啊,你竟真是內奸。”
“娘娘說笑了,末將跟隨陛下多年,怎麼可能是內奸。”易安笑著,卻透出幾分慌亂與不安。
慕千雪睨了辛月一眼,後者微一點頭,身形一閃,未等旁人看清,已是來到那名士兵身前,雲袖一揚,一柄短劍落入掌中,一刺一挑,從士兵一直有意無意掩著的腰間挑出一個小小的錦囊,隨即收劍後退,將錦囊遞給慕千雪。
易安臉色大變,強忍著奪回錦囊的衝動,木然站在那裡,他不是不想動手,而是他清楚,自己絕不會是出身神機營的辛月對手。
隨著錦囊束繩的鬆開,一顆蠟丸滾落在素白的手掌間,慕千雪似笑非笑地瞧著面無血色的易安,“將軍你說,這蠟丸裡藏了什麼秘密?”
“末將從未見過這蠟丸,又怎麼會知道。”易安面無表情的說著。
慕千雪掃過他身側攥得寸寸發白的手指,唇角揚起冷冽的弧度,微微使力的手指間傳來“咔嚓”一聲輕響,蠟丸應聲裂開,露出一個寫滿字的紙團。
在看過紙團上所寫的內容後,慕千雪起身走到易安身前,冷冷盯著他道:“這封信是寫給楚君的,向他報告本宮的死訊,在最後,還寫了這樣一句話——臣等會繼續潛於周帝駕前,伺機令他與九王分離崩潰,以助陛下大業!”
易安神色連變,下一刻,他突然惡狠狠瞪了那名士兵,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勾結西楚,害我大周,說,楚君給了你什麼好處?”
士兵跪下連連磕頭,易安冷哼一聲,朝慕千雪道:“末將糊塗,被奸細混入而不知,多虧娘娘揪了出來,否則非得釀出大禍不可。”
慕千雪哂然一笑,“將軍還真是善於隨機應變,這麼快就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實在讓本宮佩服,可惜啊……”她一揚手中的信紙,斂了笑容道:“上面每一個字都是出於你的手筆,由不得你抵賴!”
易安被她說得口乾舌燥,胸口惴惴如有大槌在擊打一般,半晌方才近乎無力地道:“是這賊子模仿末將筆跡,娘娘切莫上了他的當。”
“行了!”慕千雪冷下臉,漠然道:“別在本宮面前耍你那些漏洞百出的把戲,要是沒有十分把握,本宮豈會站在這裡。”
一陣寒風掠過,吹起沒有固定住的簾子,令易安打了個冷戰,直至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他看慕千雪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妖怪,“你是怎麼發現的?”他自問一直掩飾得很好,多年來,從未有人懷疑他的身份,現在卻被慕千雪全盤揭穿,且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實在讓他無法理解。
慕千雪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淡然道:“你確實掩飾得很好,可惜,你太急於除去本宮,從而露了痕跡。”
“本宮第一次發現,是起緣於金陵城外的那場刺殺,雖說是趙氏父女所為,但辛月在追查時,意外發現替趙氏父女與殺手組織牽線的那個人,竟然是你——易安易將軍。”
“趙平清不想本宮回金陵尚能理解,可是你……易安,本宮與你沒有任何利益牽扯,你卻改換身份暗中替他們牽線,從那個時候起,你就再沒有離開過本宮的視線,而本宮也一直在猜測,你究竟在替誰辦事,直至這次,方才解開謎底。”
易安咬牙道:“之前那個死訊,是你故意傳出來的?”
“不錯。”慕千雪涼聲道:“慕臨風確實在張啟凌膳食裡下了藥,但並不是你抓到陛下面前的那個人;以他異常縝密的心思,又怎麼會留下那麼一個明顯的破綻給你們,若